裡巽風奇怪道,“你今天……不太對勁?”
“沒有啊!”莫芋強裝鎮定,聲音刻意大了幾分,他突然發現百里巽風進屋時喊他的聲音也同樣為了掩去慌亂而故意響亮,於是也疑惑道,“對了,你不是應該在兵部麼?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呃……”這下換百里巽風語塞,好在他平時撲克臉慣了,一時倒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他旋過身道,“今、今日狂風大作,氣溫驟降,我怕你冷著,特意回來看看。”
莫芋斜眼瞧他,臉上面無表情,百里巽風一陣緊張,不由得嚥了咽口水,不料莫芋撲哧一笑,臉色嬌嗔下來,他好笑道,“今日是陰天沒錯,不過你們也不用這麼強調吧,管家也是,對這天氣緊張得不得了,怎麼;這天——有什麼鬼嗎?”他大步邁過百里巽風,走到門外望天道,“也沒怎麼樣啊?你瞧,風也不大麼?”他將手伸出袖子,試著探探風,不料話音未落,一陣烈風掃來,掀起他的袖子衣襬,連帶髮絲也一併亂卷,還吹起一陣沙礫,忽的迷了莫芋的眼。
“呀!”莫芋趕忙放下手,揉眼。
“芋兒!”百里巽風趕忙上前,他小心掰過莫芋的臉,“迷住眼了?快!給我瞧瞧。”
莫芋雙手蒙著眼,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芋兒!”百里巽風著急道。“乖,給我看看,啊?”
他拿手去掰莫芋的手,想吹吹那大概被沙子迷紅的大眼睛,不料才將嘴唇靠近去,莫芋倏地睜大眼睛,頑皮地伸出舌頭,衝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叫百里巽風嚇了好大一跳!
“好啊,壞孩子,敢騙你相公我!”百里巽風有些生氣,他本就離莫芋近,這下乾脆順勢摟緊,捧定他的小臉,壞笑道,“看我怎麼罰你。”
“呀,不要——唔……”莫芋還未張口,便有人伺機銜住,含著他那兩片嬌唇碾揉。百里巽風人雖冷,吻卻溫柔,總是綿綿膩膩極盡纏綿之意。除了第一次外,莫芋真沒試到他的霸道強迫,每每被他帶著陷進慾念的漩渦裡,欲罷不能。
“唔……好了……”莫芋費好大力,面紅耳赤地推開百里巽風,這是在屋外,被人看見了可不得了,他推搡著眼前的男人,“快走快走!擅自逃工而回,看皇上不治你的罪!”
百里巽風無奈,才一會兒,就又變回那個兇惡的小野貓,看來以後還得在床上多下些功夫才行……他走得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每看一次,莫芋便凶神惡煞看著他要炸毛,直到完全出了王府,一眼也看不見了,他才撫著心舒了口氣。
沒事就好,百里巽風轉頭返向兵部。這裡是西面的王府宅第,環境清幽,遠處吵翻天的熱鬧,這裡一點也聽不見;百里巽風看看時辰,東市的菜市口,大約已經行刑完畢了。
直到大門隔絕了百里巽風消瘦的身影,莫芋肩膀一鬆,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了下來。那臉上凶煞的表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莫芋拖著蹣跚的步子回房,天真的冷了,要加件衣服才好。
“那時候,會怪我的吧?!”百里巽風一聲苦笑。夾緊馬肚,引得馬兒一聲嘶鳴,向兵部疾奔去。
***
與皇城周圍的莊嚴靜謐不同,東市的菜市上,現在正熱鬧得緊。
凌靖仇押著莫老爹混在人堆裡,看行刑臺上那個替死鬼跪在刑部官員和欽差面前,他的面容已經易成莫老爹,只等午時一到,即刻斬首。
“怎樣?看見有人因為你而送命,是不是良心不太安?”
莫老爹瞪一眼身邊這個溫文的書生,他笑得溫煦無害,可是隻有莫老爹才知道,那攬著自己肩膀的手就是閻王的詔令,只要這纖瘦的兩指一扣中門,他的小命就會當場玩完。
而他卻不能求死,他可憐的小兒子,尚落在這人手上。
“你答應過我不傷蕪兒一根汗毛。”莫老爹小聲警告,凌靖仇攬著他繼續笑,在外人看來,他倆感情自然好;這要麼是和睦的父子,要麼是哥倆好的忘年交。
“我可沒有傷他,不過我記得你有兩個兒子吧?”凌靖仇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更疼小的一些?”
這絕不是他的錯覺,莫老爹對莫芋,似乎並沒有那麼上心。
“你簡直多管閒事!”老頭子絲毫不示弱,“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幸好芋兒已是百里王妃,量你動他不得!”
凌靖仇眼睛一眯,“王妃又如何,只要我想,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莫老爹心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