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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就造就了臨安城的繁華。
坊間曾有童謠唱,黃金地,琉璃頂,翡翠鋪街無人撿。
由此,不難想象臨安城的富庶。熵帝曾經非常好奇這座城市,究竟要富有到什麼地步,才能家家用黃金鋪地,琉璃為頂,翡翠沿街叫賣而無人問津。
當然,文人墨客的筆下總有誇張,只有當你真正置身其中,才會發現,一切都與想象中有所出入。
這裡確實家家是都很有錢,但家家卻又都沒什麼品位,整座城市上空瀰漫這一股淡淡的銅臭味。
沿街叫賣的少年看上去不過才七八歲的模樣,並非因為家裡窮的念不起書,相反,在臨安幾乎沒有窮人,衙門的補貼很到位,足以保百姓生活美滿。只是,在這做商業極端發達的城市裡,孔孟之道早就不知被遺失在了何處,根本無人關注子孫後代的教育問題。對臨安城的人們來講,只有拿在手裡的錢才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那些少年從一開始學會說話走路時同時就開始學做一些簡單的小生意,貫穿他們生命始終的只有兩個字,賺錢。
這裡不過是一座被金錢腐蝕破敗不堪的城市。
熵帝對這裡的評價更為簡潔凝練,貧瘠。
穆修竹的腳步在經過穆氏商號張揚粗獷的門臉時稍微頓了頓,又繼續前行,他輕輕點頭,表示贊同熵帝的評論:“你說的沒錯,這裡其實是一座貧瘠到可憐的城市,只是連身處其中的百姓自己都感覺不到,就真真悲哀了。”
兩人並肩緩緩向前走著,夜裡的臨安確實要比一路走來的那些小城繁華太多,富庶太多,沿街那琳琅滿目的商品,聲音洪亮的叫賣,五花八門的異域瑰寶,只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讚歎一番。
除了繁華,臨安城還有一樣譽滿全國的寶貝,那便是望江樓的名吃醉花鴨。
看著望江樓上那高高的牌匾,穆!竹沒有動,熵帝上了諒解臺階,不得不又倒回來,貼心的詢問:“怎麼了?不舒服?”
穆修竹淡淡的道:“記得那日皇上在河邊時,對臣說,您不吃魚。”
熵帝點頭:“對。”
“那臣也便有一樣忌口。”
“你說。”
“臣不吃鴨子。”穆修竹面無表情的道。
熵帝輕笑:“哦,原來這樣,朕記得你應該是臨安人,還以為你很喜歡這裡的鴨子,特意想嚐嚐看修竹的口味呢。”
穆修竹也回了個笑臉,只是眼角依然冰冷:“臣卻是臨安人沒錯,只是臣不喜歡這鴨子也是事實。”
“好吧,修竹既然不喜歡,那朕不吃便罷,咱們去吃些別的總可以吧。”說著熵帝就拉著穆修竹往樓裡走,穆修竹掙不開,只能被他拖了進去。
剛一進店,就有小二過來招呼,熵帝撿了個二樓靠窗邊的位置坐了,從視窗向外望去,能看到順著城外緩緩流淌的臨安江,這是臨安百姓賴以生存的唯一水脈,也正因坐在這樓裡恰好能看到那奔騰不息的江水,此樓便因此得名。
坐下沒一會兒,菜便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看著滿滿一桌美食,小二竟還不斷的往上端著,穆修竹充滿疑問的看了眼熵帝,那下頜指指一桌的飯菜:“你還當在宮裡啊,點這麼多,吃不了多浪費!”
熵帝無辜的搖頭:“不是我點的。”
穆修竹一張臉瞬間便黑了下來,理直氣壯的向熵帝伸出一隻手來:“給我五兩銀子。”
熵帝的笑中滿含縱容,將銀子遞給他。
穆修竹猛的一下拍在桌上,大呼一聲:“小二,結賬!”
轉身就向樓下走去,熵帝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也快步追上,誰知剛走到一樓大廳,就見掌櫃的正抱著穆修竹的大腿痛哭流涕:“少爺哎,您可算回來了!”
熵帝清楚的看到穆修竹額際的青筋正在突突直跳,顯得他本就白皙的面板更加雪白,正配這一副冰冷的面孔:“掌櫃的,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家少爺。”
“少爺啊,您怎麼不認識老奴了,您再看看,老奴從小看著您長大,怎麼會認錯呢!”掌櫃的繼續哭訴。
穆修竹繼續不為所動,面色更加冷硬起來,睥睨著跪在地上的長者,態度漠然:“麻煩您讓路,我要離開這裡。”
掌櫃的一個勁哭,就是不撒手,穆修竹雖然面上冷若冰霜,心頭卻早已冷若冰霜,若是旁人,他怕是早就一腳踹上去了,可是此刻,他卻真正如一根竹子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任人將鼻涕眼淚擦了一身。
好事者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