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住心裡的悲苦,縱聲痛呼……

「您別傷著自己。」明遠低道,使勁撬開俞賢發白的指節,從中拿開茶杯,並反掌、重重地握住俞賢的手。

俞賢緊咬著牙,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步上臺的監斬官員,更繃直身子,注視那人手上攤開的一卷文書,愣是沒有餘暇注意明遠此時的行為。

他極想知道京裡的這些顯貴,為了讓他俞家三代人頭落地,究竟捏造了多少等罪狀。

他極想知道臺下那些湊熱鬧的群眾,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看這場可笑至極的戲碼。

他也極想知道在臺上的父親、兄長,聽見那些罪狀時,是否還能對他們效命至今的皇帝,留有一如既往的忠誠;瞧見臺下那一個個嘲諷、責難、咒罵的面孔時,是否還能對過往不顧生死的拼殺,感到半絲值得……

刀起,白晃晃的刃面像似一道陰壞得逞後的獰笑。

刀落,頭顱一個接著一個地,對俞賢訴出生死分離。

那曾經燒得熾烈的滿腔忠血噴灑一地,在酷熱的刺眼日光下,逐漸曝曬成死沉的褐。

「那滿城的告示上……都說了什麼?」

刑畢,俞賢呆望了好一會兒後才別開頭,低聲問到。

「不曉得。」明遠道:「這幾日我都陪在您身邊,沒有去看那些胡言。」

俞賢木然回望,想知道明遠是不願告訴他,還是真的什麼都不曉得。

明遠面露歉然與俞賢對視,卻未改口。「先回吧。」他勸到。

「我要知道。」俞賢堅定地道。

「回頭我會讓人去仔細記下,一字不漏地說予您聽。」

「……」

「我不會騙您。」

見明遠堅持、又下了保證,俞賢只好順從……他也只能順從。

藏鋒 五

兩人離了茶館、上了轎,悠悠晃晃好一陣子後,回到原來的小院裡。俞賢靜看明遠東忙西忙的樣兒,直到火爐升好、溫酒擺上、菜食放全,才終於找到岔,向扶他到桌前坐下的明遠說話。

「現在,能講了麼?」俞賢沒有心思拐彎抹角。

見俞賢如此直接地,表明不相信他先頭在茶樓裡說的話,明遠心裡難免不痛快。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明遠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俞賢計較。「凌杉!」明遠揚聲朝外頭喚到。

「在。」一名勁裝青年跨入暖室,躬身應答。

「去記告示的人呢?」

「正著筆書寫。」

「讓他儘快。」

「是。」

凌杉受命離去後,明遠溫聲對俞賢道:「您的身體還沒全好,無論如何都得等上一會兒,多少先吃點。」

「……嗯。」

俞賢沒有半點食慾,同時,也沒有半分辯說的慾望。所以面對明遠的好意,俞賢只是隨口應下,而後心不在焉地持起碗、舉箸對房門。

見狀,明遠索性拿走俞賢的碗筷,逕直替俞賢挾飯、挾菜,並一次又一次地送往俞賢嘴邊,強迫俞賢張口嚥下。這舉動直至一刻鐘後,凌杉帶來俞賢等待的文書時,才被迫停止。

兩人面前的膳食被挪到遠處,書滿墨字的牙黃綿紙就平鋪在騰開來的圓桌上頭。

俞賢目不轉睛地盯著紙頁,緩慢、仔細地看著,彷佛要將每一字深深地烙印進腦海裡一般;明遠卻在挪動圓凳、緊並俞賢而坐後,才看著紙面,清晰地念出上頭必定會對俞賢造成衝擊的一字一句。

「其大罪一,擅容賊寇,擁兵自恃,置東煌律令於無物。」

「其大罪二,出戰不利,空耗黎民血汗,輕葬萬千將士性命,愧對聖恩信寵。」

「其大罪三,結黨連群,勾串方策、隱要事而不報,以害聖上公聽。」

「其大罪四,私通西疆,輸茶鹽鐵器,資敵以謀己利。」

……

「其大罪十,來往西疆要員,洩戰略佈防,意圖叛國。」

「俞氏一族妄以聖上眷寵,行不忠不仁不義之事,忘累朝之厚恩,當明正典刑、問斬於市。並得將彼等頭顱懸掛午門示眾,望天下人引以為鑑……」

明遠還未誦完前,俞賢的臉色已青白得駭人;待當明遠念罷,俞賢止不住哆嗦的已不只是雙手、雙唇。

甫看前頭,俞賢只覺得荒謬可笑、心灰意冷;可越往後看,他卻越發感到氣憤難平。尤其,見到那一串串抹黑、汙衊的言詞下頭寫的,讓他父兄親族枉死後仍不得安生的處置……

他的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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