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僵持了一段時日之後,程雄把葉朗叫去談話。
“朗兒,你坐。”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他對葉朗和程慕楓便沒有好好地說過一句話。但此刻他卻顯得心平氣和。
“師父,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朗兒對慕楓的心意已決。”葉朗已經決定軟硬不吃。
程雄沒有被激怒,他仍舊很平靜地說:“你可知道星月山莊素來的規矩?”
“徒兒不知。”星月山莊的規矩葉朗自然很熟悉,但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針對這方面的規矩。
程雄嘆了口氣,道:“修習星月劍法的兩個人,由於太多親密,有時的確會產生不當的感情。這種事情,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星月山莊歷來對此的處置便是……”他停了停,一字一頓地道,“將其中一人處死,另一人去勢。讓他們不能一起活,也不能一起死!”
聽到“去勢”二字時,葉朗倒吸一口冷氣。不怕死的男人很多,但願意不男不女地活下去的男人卻幾乎沒有。宮刑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比死嚴厲得多的懲罰。
“師父,徒兒明白您的意思了……徒兒會按您所希望的做……”葉朗只勉強吐出這句話。
然後他就去告訴程慕楓,讓程慕楓乖乖地成親,忘了他,尋找自己的幸福。而他則離開星月山莊自謀生路。
他永遠也忘不了程慕楓聽到這番話時的表情。
震驚,幽怨,憤怒,絕望。
兩人走到這一步,本來是葉朗一手造成並且一直堅持的,但現在他卻說要放棄。
換了任何一個人,只怕都會露出和程慕楓一樣的表情。
那個表情,在這六年來,無時無刻折磨著葉朗,讓他常常從噩夢中驚醒,然後便獨自垂淚。為了不讓自己想起這件事,他只有喝酒,不停地喝酒。然而酒精畢竟只能帶來短暫的麻痺,借酒澆愁的結果往往是愁上加愁。
現在的程慕楓卻只是溫柔地衝著他笑。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一切畢竟已經發生。
葉朗切切實實地感受到,程慕楓變了。
當年兩人的關係幾乎全是葉朗主動的,而如今的程慕楓卻褪盡當年的青澀,顯得風情萬種,魅惑無比。
其實這絕不是一種罪過,相反,這是個巨大的優點。如果有一個男人告訴你他不喜歡這樣的伴侶,那麼他要不是生理功能不正常,就是個偽君子。
所以葉朗當然也不討厭這一點。確切地說,這會讓他對程慕楓更加地無可自拔。
但他在意的是程慕楓變得如此高超的理由。
他不是個傻子,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理由就是荊少康。因為他對程慕楓態度雖然恭敬,看他的眼神卻絕不是通常的主僕之情。更重要的是,他看葉朗的眼神充滿了嫉妒與憤恨。
對於這一點,他沒有怪程慕楓。他沒有這個資格,因為讓程慕楓變得離不開男人的人就是他。況且他也看得出程慕楓並不喜歡荊少康,一切只是出於慾望。他也是個男人,所以他當然瞭解男人可以把愛情和慾望分得很開。
還有很讓他奇怪的一點,有時他只想與程慕楓好好地說說話,卻總是剋制不住自己抱他的衝動。他並不覺得他以前是個慾望高於理智的人。如果一個人是那樣,那麼他就不能稱其為人,而應稱其為禽獸。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已經變成了個禽獸。
但葉朗只有在程慕楓沒來的無聊之際才會考慮這些問題。總體來說,兩人現在很甜蜜,似乎比六年之前更甜蜜。
☆、第 5 章
程慕楓的心情很好。
因為事情的發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為了學習怎樣勾引男人,他不惜花大價錢去向小倌館的頭牌請教。
除了勤加練習,他也學會了調製一種讓男人無法抵抗的香氣。
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當初,在他離不開葉朗的時候,葉朗拋棄了他。所以如今,他也要讓葉朗離不開他,然後再讓他嚐嚐被心愛之人拋棄的滋味。
這是他這些年來的重要奮鬥目標之一。
但荊少康最近的心情卻很不好。
他雖然明知程慕楓接近葉朗是為了什麼,但他還是忍不住會嫉妒,發瘋般地嫉妒。
還有更致命的一點,自從找到了葉朗,程慕楓就沒有碰過他。這讓他從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很難接受。
程慕楓也看了出來。於是,某天,他對荊少康說:“你可以去翠竹苑找個男人。他叫琦香,是那裡的頭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