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新曲子,拿給我看看?”墨竹側過臉,烏黑的眸子清澈見底,彷彿不是個青樓的花魁,而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嗯,正在寫,寫好了差人拿去給你。”忘舒撣撣衣服站起來,看剛才那隻河燈進了水就要歪到河裡,便伸手去撿,剛彎下腰,衣帶便溼了一截。
“那就好啦,誰想得到你這個第一樂師會給個青樓女子寫曲子。”墨竹又回頭笑了笑,替他把水中那截衣帶撿起來,擰乾了繫上個如意結。忘舒正忙著夠水中的河燈,一個不防,腳下一滑便跌進水裡。這河是人工河,幾乎沒有淺灘,只是直上直下像挖了條溝渠,忘舒一下子落水,便在冰冷的水裡撲騰掙扎起來。
刺骨的河水一下子侵進口鼻,激的他寒戰不已,冰冷和絕望的情緒一下子漫上來,只覺得周身都陷在黑暗裡。忘舒狠狠捏住拳頭,指尖幾乎插進手心的嫩肉裡,迷濛的眼裡卻是一張輕佻狂狷的臉,意識越是虛弱,那張臉越是清晰,清晰地衝他笑,甚至還要衝過來親他的臉頰,這種總不見淡的玩味情緒總是叫人氣惱。
恍然間不知過了多久,一小片溫熱的東西突然捱上來,抱住他腰身就往上扯。忘舒連牙齒都被這冰涼的河水浸的有些鈍痛,一覺的身邊有人,便拼命地往那人懷裡鑽,死命地摟著那人胸膛不放手。眼前明明滅滅的燈火時隱時現,眼耳口鼻都像是蒙了層溼軟的紗布,看不清聽不清也再沒有力氣去掙扎,索性就放任自己在這迷濛的境地裡。
迷糊間被一個同樣溼透的身體抱起,可那人與他不同,那人的身體是溼熱的,散著淡淡的溫度,而他卻是溼冷的,慘白的月光裡更顯的渾身青紫。墨竹受了驚嚇的臉近在眼前,卻又像是隔了無法逾越的距離。而後被抱緊,進了明晃晃的屋子,被放下,再有人一層一層解下他的衣服擦乾,周身的熱度哄的竄上來,卻竄過了頭,燒的他眼耳迷濛。
恍惚間那人微涼的手指搭在他頭頂,難耐的熱度散了散,卻只是杯水車薪。他倏地伸手扯住那微涼,貼上臉頰,脖頸,而後貼在胸口。微涼卻溫潤的感覺從胸口散出去,便更加捨不得放手,緊攬著再無顧忌跌入黑甜。
多久以前也常如此,那常住庵裡的女子鬢上多了幾根白髮,傾國之色愈掩愈衰,她以微涼的手指替他降溫,輕柔地貼上他燙的紅噗噗的小臉,指尖的溫度令人沉醉。
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