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後離開,皇上就無意後宮,這些年更是有苦難言,之前朝廷幾位老臣還為了無子嗣一事多次施壓,皇上為此氣得臉都青了。」
「那良妃呢?皇上都封他為妃了,也是有苦難言嗎?本宮可沒看出來。」
「這四年,皇上的確對良妃寵愛有加,可是卻從未在鍾粹宮留宿過一晚。想必皇後也知道原因吧。」
「什麼?!」這下楚熙然是真的驚訝了,「你說皇上沒在鍾粹宮留宿過?」
「是的。宮裡的人一開始以為是良妃不討皇上喜歡了,可這些年來依舊是恩賜不斷,皇上也是得了空就去看良妃,說起來倒沒人比良妃更得皇上歡心。其實,皇上的心思吶,別人猜不透,皇後總該明白的。」
「呵,你倒是鬼靈精,難道你是皇上肚子裡的蟲不成?」楚熙然搖頭苦笑。
「是皇上親口跟臣妾說的。」莊妃學著賀蘭的口吻道:「『每次見到良妃,朕總想到皇後剛進宮時的樣子,不過他們性格倒是差了很多,皇後年少時可沒良妃這麼柔順,這後宮裡,敢用十萬大軍來威脅朕、不讓朕選秀的,只有他一人!』」
「呵,威脅了又怎麼樣?他這選秀三年一次,可從未停過。」楚熙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些感動,可一想到賀蘭的失蹤和後宮裡這些牽涉著朝堂重臣關係的妃嬪,忍不住還是皺起眉。
「據臣妾觀察,良妃本就不受家裡偏愛,他父親上官飛也不過是個工部尚書,不足為懼。皇後倒是要多留意貴嬪和麗嬪。」
楚熙然眯起眼看著莊妃,「那其他人呢?」
「兩年前,皇上已經下旨,將進宮三年以上、低於四品以下的佳麗放出宮去另行婚配,不願出宮的就送入大慈安為尼。當時,惠妃因與臣妾一樣生有公主,便封妃後留於宮中,施婕妤和蘇美人,前者是內閣大學士之女,後者其家兄乃皇上一手提拔的羽林軍指揮史蘇致遠,所以分別封了婕妤和美人留在宮中,剩下些都是兩年前剛進宮的。」
莊妃說到這,頓了頓,見楚熙然正蹙著雙眉聽得仔細,趕忙又繼續道:「惠妃性格柔弱、向來在後宮保持中立,也不太愛與人來往;施婕妤一心向佛,幾乎半步不離鹹福宮,至於蘇美人是個安靜溫婉之人,平日最安分的就屬她。」
莊妃交代完後,又補充道:「不過皇後還是要留個心眼,兩年前進宮的佳麗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皇上不在還好,若皇上一回宮,保不準她們為了爭寵又鬧出些什麼事來。」
「鬧吧,再鬧也要等皇上回了宮再說。」楚熙然聽得頭都發脹了,揮了揮手讓莊妃退下,而後喚小順子把小林子招到跟前。
「影衛可有訊息了?」
「還沒。」小林子也有些焦急,「皇上失蹤至今都二十來天了,主子,要不要把錦衣衛也派出去找?」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出什麼亂子。如果再過五日依舊沒有訊息,再出動錦衣衛。」
「奴才遵旨。」
兩日後。
楚熙然正在文華殿檢視太子的功課,忽然小林子急忙忙跑進殿,湊到他跟前小聲道:「主子,有皇上訊息了。」
楚熙然手裡的書啪嗒一聲落到地上,他一把拽住小林子問:「確定?」
「影衛飛鴿傳書,說是在苗疆看到一個很像皇上的人,只是……」
楚熙然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不動聲色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書放回桌案上,摸著太子的頭說:「琦兒好好唸書,父後有事要先去處理一下。」
「父後今日陪琦兒用膳嗎?」賀蘭若熙眼巴巴地看著楚熙然,一雙殷殷期盼的眼睛像極了賀蘭若明。
楚熙然心坎一軟,點頭保證道:「父後答應你。」
「真的?」太子的眼睛噌地亮了起來。
「真的!絕不騙你。」
走出文華殿,一路沈默而疾步地回到坤寧宮,小林子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疊得甚小的紙信,遞到楚熙然跟前。
「主子請看,這是影衛的飛鴿傳書。」
「什麼?影衛居然不能確認那人是不是皇上?」看完信上的內容,楚熙然一臉愕然。
「這批影衛都是打小跟在皇上身邊的,連他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皇上,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小林子也覺得不可思議,「不如讓奴才前往苗疆?」
楚熙然將那幾行小字反覆看了幾遍,思忖片刻後說:「去苗疆路途遙遠,一來一回要花去不少時間,還是本宮和你一起走這一趟吧。」
「皇後不留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