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雁行笑眸再對上他,這不願意的人,也包含他在內吧?
若不是看在能親近千歲的份上,只怕他不會答應幫這個忙。
「一次就夠了。」拉回視線,垂眸落在懷裡的龍昀然身上。「若再發生同樣的事,豈不等於我這皇帝無能了?」
聞言,池天凡雙眼微眯,仔細地打量他。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他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太一樣,至少不該是喪失記憶的人會表現出來的反應。
凝望著他半刻,他驀地開口:「皇上,您都想起來了?」
萬歲爺千千歲之尋【四十九】
龍雁行一怔,抬頭再次看向他。「你指的是我失去記憶的事?」
「嗯。」只有這,才能解釋他諸多反常的行為。
「如果能,我也希望能早點想起以前的事。」他苦笑地搖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後再道:「就因為記不得以前的事,這才讓那群人有機可趁,再逮著機會斬除我的同時,還能指使我做他們想做的事。」
意思是他這喪失記憶的皇帝反過來讓大臣們給利用了?
對於他是否遭利用的事,池天凡沒興趣再聽下去,只淡淡地應了聲便不再開口說話,不料這些對話,意外地讓常千歲想起入宮打探的那一天,脫口道:「是輔國將軍與吏部尚書對吧?」
「沒錯。」在旁沉默許久的石邵弦驀地說道,俊秀的面容上滿是嚴肅的神情。「現在唯一能確認的,是這兩人暗中協助篡位一事,但僅只是從旁協助與安排所有的事項,真正的幕後主使者並不是他們兩。」
不是他們兩,那會是誰?
常千歲不停在腦中回想著當日聽見的一切,突然想起他們提及黃令牌的事,以及親耳聽見他們密謀害死爹親的事。
頓時間,因心碎而沉澱在心底的復仇情緒再起,他握緊雙拳,怒喊道:「他們說出來了,是他們害死我爹的!」
突然高漲的憤怒情緒,讓廳內的所有人皆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心知他可能偷聽到什麼的龍雁行,轉身再回到他身旁,拉過他的手把孩子再放回道他懷裡,滴著嗓音柔聲道:「這和邵弦的猜測相差無幾,可同樣的,這也代表了夏洛國與幕後主使者有合作關係,否則不會准許兇手在夏洛國動手殺人。」
「合作?這不就代表他們也是共犯了?」
「是共犯,但現在還不能動他們。」
「為什麼?」常千歲激動地揪住他衣衫,怒道:「他們殺了我爹,為什麼我還不能報仇?」
「也不是不准你報仇,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幕後者是誰,若大膽地直接對夏洛國出兵,定會引起不小的騷動,也可能讓正準備的幕後者有了戒心。」話一頓,龍雁行安撫地握住他的手。「千歲,我知道你一直想替你爹報仇,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機,再者,目前我們所有的證據都不足,若貿然闖去討人,只怕會讓對方有機可趁,也有理由回擊我們。」
感受到他大掌上傳來的溫熱體溫,讓他內心的怒氣頓時消去了些,也再想起他仍喪失記憶的事。
現在所有的人都認定皇上因病而喪失記憶,至少不能因為他急於復仇的心來搞砸這整件事,得等到抓出叛賊,才能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只是,到時他拿什麼本事去殺人?他雙眼看不見,就算讓他拿著武器去殺人,也不一的能成功把人給斬除,仍是得依靠旁人來幫忙。
「我果然很沒用。」他忽地開口道,低垂著頭,一臉的失落。「我不僅無法保護自己的兒子,還得由旁人來幫我報殺父之仇,我這為人子、為人父當的還真差勁。」
龍雁行深深地凝視他,眼角瞥見後方不遠處的池天凡似是想上前安慰,早一步抬起他的頭,對上他深邃卻什麼也看不見的雙眼。
「做得好不好得由你兒子和你爹來說才能算數,在你爹心理,只有你被迫入宮的事讓他在意,其餘的,則沒再多抱怨,他甚至還曾說過有你這兒子他很開心,就像然兒帶給你的感覺一樣。」
常千歲眉頭微地一攏,撇撇嘴,拉開他扣住自己下顎的手,道:「你不是失憶了嗎?應該不記得這些事吧?」這麼毫無顧忌地直接說出來,就算現場無外人,也該堤防隔牆有耳吧?
龍雁行輕笑出聲。「這些是你告訴我的,你忘了嗎?」
「……是嗎?」
「在一起睡的那幾晚,你跟我說的,還說了許多以前的事。」
「……」這傢伙,果然記憶一恢復,劣根性就跟著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