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使人痛苦無比。
幸好,封龍一直很識相地閉著嘴。
但在初九的晚上,離初十隻有一天的晚上,封龍終於不識相了。
他的嘴唇已經因為乾渴,裂開幾道綻出血絲的口子。他的聲音沙啞,所以,他說得很緩慢,「我一生自負,從不求人。」封龍躺在白少情懷中,低聲道:「今天,我求你一件事。」
白少情還在急奔,他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疲倦,他的真氣好幾次運轉不上來,讓他幾乎摔倒。他的鼻子呼呼喘著粗氣,可他還在急奔。彷彿除了急奔外,再找不到別的事做。
風聲呼呼往往耳朵竄,這時候,他聽到風龍低沉的聲音。
「少情,停下來。」
白少情仍在運功疾馳。
「少情,今天已經初九,你趕不及了。」
白少情頭也低,伸指一點,封龍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風聲呼嘯依舊,腳步未停。
封龍比夜色還濃的沉沉凝視,停在白少情臉上。
他從不知道,在月光下,他飛翔的小蝙蝠兒竟這般美。
白少情到達玉指峰時,天色已經微灰。
濃濃的霧籠罩著山崖盡頭,晨曦未現。
瀑聲轟隆。
他踏上峰頂,輕輕看一眼天色,帶著滿臉的失望,頹然倒下。
三天三夜的疾奔,真氣已經耗盡。
封龍隨著他一起倒下,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白少情頭側。
初十已過,銀河飛瀑已逝。
過了這麼多個時辰,封龍的啞穴已經自動解開。他躺在地上,輕聲道:「下月也可以再看。」
白少情沒有回應。
他聽不到,他已經累暈過去了。
第二十三章
人生難免作夢。
夢有兩種,夢美,噩夢。
噩夢人人討厭,卻也不是誰都喜歡美猛,至少白少情不喜歡。
不管在多美的夢中,他都會很清醒地明白,這不過是夢。
黃花飛葉,高崖絕壁,孤島掠過藍得發白的天空,嘩嘩水聲襯在他的夢中。
水聲外,還有歌聲,悠揚撫遠。
「絕代風流已盡,薄命不須重恨。」
有人抱膝而坐,似在眼前,實在天涯。
她唱:「情字怎消磨?一點嵌牢方寸。」
青絲如瀑,光亮絢錦。
她還在唱:「閒趁,殘月曉風誰問?」
靈動美昧,輕轉起漣漪。
「風前盪漾影難留,嘆前路誰投?」
「娘,娘!」他淚流滿面,痛道:「我已罪孽深重,萬劫不復。」
九里香,九里香開了。
開在夢中。
情為何物。
「情是無可奈何。」娘答。
「美景良辰夜,無可奈何天。」
「不得不動情,不得不留情。縱使恨到極點,也不由自主,方為無可…奈何。」
九里香迎風擺動,香氣迫入夢來。
白少情霍然睜開眼,繁身坐起。
他睡了不止一天。
瀑聲入耳。豔陽下,波光粼粼的潭面跳進眼簾。
瀑邊有古樹,樹筋橫垂,枝葉茂盛,新芽在枝頭蜷卷著冒出新綠。
樹下襬著一張白玉石的小方桌,桌上放著一壺酒,兩個酒杯。
豔陽、飛瀑、古樹、美酒,江湖中這般會享受的人,屈指可數。
白少情站起來。
一直悠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