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舒服玩鬧的日子還沒過幾天,才到初春,卻又出了事情。這日胡俊在朝房收了奏摺送到御書房,顧思敏在翻看時,卻看到了一封有關於榮瑾瑜的奏摺。顧思敏不動聲色的將奏摺放了起來,便在心裡盤算起這事情了。
晚上,榮瑾瑜在宮禁前送了荊若漓出宮,回來便看見顧思敏在書桌前發呆,他便輕聲,道:“敏兒,可是朝廷裡有事了?”
顧思敏沒有答他,卻有些愣愣的看著他,微微的皺著眉,很是猶豫的點了點頭。顧思敏要是惦記上一個人,要算計他的話,定是會毫不猶豫就出手的。可是這一次,她卻猶豫了。
榮瑾瑜心裡一緊,道:“事情很嚴重嗎?”
能讓敏兒如此嚴肅的事情,那得嚴重到什麼地步啊?想當初,三皇子的圈套,五皇子的逼宮,她都沒有如此為難過呢。面對任何大事,都能運籌帷幄,鎮定的不露聲色,她的演技,連我都瞞了過去。可是,炙手可熱心可寒;敏兒你可知道,你手中的權利越大,我的心就越寒冷。
顧思敏見他問了,才緩緩的,說道:“是朝廷上的事情,這次替換了很多大臣。突然覺得朝廷裡看似人才濟濟,其實也都是些濫竽充數的人罷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奸佞,也要慢慢的處理了。”
樓語凝,你既是要玩大的,朕就陪著你,玩把大的。死,也要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榮瑾瑜笑了笑,道:“非信無以使民,非民無以守國。不是每一個正直忠諫的大臣,都是賢臣良將,也不是每一個奸佞饞臣,都不能從官為政。不論什麼朝代,什麼時間,最不乏的,就是貪心弄權之人。敏兒自小通政,又怎麼會看不透,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因為這些小事,而去煩心呢?”
哦,我心愛的姑娘顧思敏,我多麼的想問你,問你到底愛我有幾分?我在你心裡,重若幾何?是否可以堪比這江山?
顧思敏愣愣的低聲自問,道:“淺顯易懂的道理?”
是啊,淺顯易懂的道理,我有什麼好猶豫的?你有什麼好不明白的?
榮瑾瑜眼神幽幽,道:“君者,天下之主也。臣者,君之謀士也。老鼠能活多久,能怎麼樣活著,都要看貓的心情。而你,就是那隻貓,這天下的所有人都是老鼠,他們都捏在你的手心裡,逃不出去。”
她的眼神柔美如月光又略帶些清煙一般墨染的惆悵,我知道,她定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而煩惱,可我不願意去探究她不想說的事情。何況,在這君主制社會里,說好聽點臣下是拿錢給君主辦事打工的,說難聽點還是個奴才。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可真是讓人謹小慎微,危言危行了。
顧思敏看著榮瑾瑜淺笑,問道:“哈~,是啊,老鼠能活多久得看貓的心情,如果我是貓,那你又是不是老鼠呢?又或者說,你願不願當我一個人的老鼠呢?”
榮瑾瑜,如果我這一次算計了你,你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待我?
榮瑾瑜抱住顧思敏,道:“我想把你放在手心裡來疼愛,所以,我不想你過這種煩心多事的日子。”
敏兒的眼神魅惑,這句話又問的太過銷魂,我彷彿聽見她在問我,願不願呆在她手心裡一輩子一般。哎呦,原本這麼幼稚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怎會如此婉轉動聽,悅耳纏綿?
顧思敏不語,榮瑾瑜又道:“可是從現在起,我將不再期待奢侈的願望,只珍惜我所擁有的一切。幸福不是長生不老,不是大魚大肉,不是權傾朝野。幸福是每一個微小的生活願望而組成的,當你想吃的時候有的吃,想談愛的時候有個人來與你相愛。而我現在所擁有的,就是我最想要的。”
如果我可以為你放棄我自己,那麼,你會不會也為了我,而放棄這天下?
顧思敏抬臉,仔細的看著榮瑾瑜,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心疼和柔軟,問道:“榮瑾瑜,你為什麼這麼笨呢?”
榮瑾瑜,你可知道,我拿著刀無法擁抱你,我放下刀無法保護你。這權利不只是我的責任,父皇的期望,還是我們的護身符。父皇將這江山,交到我的手上,我又豈可讓他失望?不平了這些事情,定了這天下,這危險就一日完結不了。所謂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大抵就是說我們了吧。
榮瑾瑜勾著唇角,想了想,說道:“那是因為你太聰明,才顯得我太笨的。”
榮瑾瑜伸手撫上了,顧思敏微微皺著的眉,又道:“你若舒展顏,我也常歡喜。但願,情如時長。”說完他又拉著顧思敏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看著她笑。
榮瑾瑜傻笑著,顧思敏卻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