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優璇努力的平靜情緒,卻有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入髮絲,不見。這一次,淚水從眼角滑落,卻還是灼傷了心。
第二日一早,榮瑾瑜便去找了樓語凝,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說服自己逃避的理由了。
樓語凝平靜的看著榮瑾瑜,道:“你,你是來告辭的嗎?”這一天,還是來了。
樓語凝敢這麼做,必然是猜到了結果的。榮瑾瑜今日來辭行,也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她除了傷感,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榮瑾瑜點頭,道:“嗯,我想回杭州去。所以,今日來告辭,一會就上路。”
樓語凝還是猶豫,道:“我們之間,”頓了一下,她才鼓起勇氣,問道:“終究是,回不去了嗎?”
榮瑾瑜苦笑,道:“回到過去?這主意當真不錯。可是如若沒有一絲一毫的陰謀算計參雜進來,我想我會很樂意的。”
樓語凝面色一暗,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卻不後悔這樣做了。”
榮瑾瑜愣了愣,稍稍的緩過神來,便伸手撫上了樓語凝的臉,直視著樓語凝,問道:“語凝,在你看來,我是不是一點也不聰明呢?或者,我對你的信任,讓你覺得我很好欺騙?”
樓語凝眼中含淚,搖了搖頭,道:“我從沒這樣想過。”
我從來不理會別人的眼光和看法,你又何必懷疑自己。
榮瑾瑜又問,道:“你是因為愛我,才千方百計留下我的嗎?”
樓語凝見他如此一問,眼前一亮似有驚喜,道:“是。”
榮瑾瑜又,問道:“果真如此?”
樓語凝不說話,但點了頭,榮瑾瑜便笑了,又嘆道:“語凝,我只是失憶了,不是變成傻子了。你也利用我,你也算計我,你想利用我對付顧思敏,是不是?”
樓語凝神色間有些慌張,著急著解釋,道:“是,我是想利用你對付顧思敏,可是我愛你,是真的。”
榮瑾瑜看了她一眼,疑問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我只問你一句,說與不說,全然在你。”
樓語凝還是避開了他的眼光,問道:“你指的是什麼?那麼,你又知道什麼呢?不如說來聽聽。”
榮瑾瑜輕嘆一聲,道:“徐承勇和樓詩瑤,是什麼人?又和你有著什麼樣的關係?那麼,非要我來告訴你嗎?”
樓語凝再聽到這兩個名字時,極力的剋制了情緒波動。榮瑾瑜見她沒有出聲,沒有反對,便接著說了下去:“公元一百三十三年二月,新野一役丞相其軍大敗,丞相許瑜琛兵敗自盡,其子許承勇夫婦也被顧慎誅殺。據說,當年許承勇和樓詩瑤生有一女,當時又有人看見樓詩瑤手中確實抱有一個不足月的嬰孩,到現在算起來,那女孩應該也已年過二十五了吧?”
我曾聽敏兒提起過一次先朝叛逆的事,她第一次微服來江南,想必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她也懷疑了李安年,她的暗衛想必也查到了隱藏甚深的樓語凝。
說完榮瑾瑜便看著樓語凝,也沒有任何動作。
樓語凝表面依舊平靜,可她看著榮瑾瑜的眼神,也似有怨恨,道:“既然你知道了,又為何不殺了我,好為你的敏兒解了心頭大患?”
樓語凝說這話時,似有哽咽,她知道榮瑾瑜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顧思敏一個人而已,即便是失憶了,也沒有對自己有過分的感情,她能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對自己的殘忍。
榮瑾瑜苦笑,道:“我不想殺你,我也不想殺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在這世上,當真是如此艱難嗎?”
若是我們之間的結果,註定是如此的話。那我寧可,從來都沒認識過你。
樓語凝眉頭微皺,面色一狠,道:“我又何嘗不想如此,可是我怎能如此?我揹負著血海深仇,從小師父便教導我要報仇血恨,奪回這天下。我若死了,又有何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榮瑾瑜冷笑,道:“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是上一代的事情,你又何苦太過執著。成王敗寇,自古皇位,權利之爭比比如是。朝代更替、政治陰謀什麼時候又曾停止過。兄弟相煎,手足相殘,父子之間爭個你死我活的還少嗎?又有幾人能真切體會到這高處不勝寒呢?迴圈往復,那前朝的王子公主若還是活著,豈不也要來找你報仇?”
這迴圈的報復,什麼時候能停止?還不如放下怨恨,於別人、於自己來說,都是好事。放別人一條生路,就是放自己一條生路。
樓語凝這話,在榮瑾瑜看來分明就是強詞奪理,但有些意願不是別人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