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到白蝶身邊……”
龍煥低喃的話讓蕭瑟猛然回到現實,這個高傲的少年忽然微微冷笑,“為什麼我要答應你?要知道,白蝶也是我的滅門仇人。”
“……你會答應我的。”龍煥看了蕭瑟半晌,忽然說道,“你知道嗎,復仇的方法不只殺人這一種……很多時候,你還可以讓對方痛苦……生不如死……”“而殺了我……白蝶就會生不如死……”
蕭瑟的目光漸漸變了。的確,殺了龍煥,白蝶會痛苦一輩子,生不如死。他的心裡忽然有些釋然,一直以來,蕭瑟都下意識地迴避著殺死白蝶的那一天。也許,讓他活著,也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可是,你不是愛他麼?為什麼會選擇讓他生不如死?”蕭瑟冷冷地問龍煥。
“因為……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想讓他活著……僅此而已……”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而龍煥期待著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有一個治癒白蝶傷口的人出現。那麼,他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沒有白費。
蕭瑟盯著龍煥半晌,終於緩緩說道,“好,我成全你。”
雪亮的長劍對準了龍煥的胸口。
慕容越給白蝶服過解藥,恢復了他的武功,在日落時分趕到了雪陌山。
兩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又都是久經風浪之人,可見到眼前的情景還是忍不住心驚。
原本清麗絕倫的雪陌山眼下變成了一個修羅場,無數的屍體堆積在路邊,遠處更有打鬥聲不斷傳來。
慕容越與白蝶不再言語,加快速度向山頂掠去。
“看!是白公子!白公子回來了!”
“是越少爺!越少爺來幫我們了!”
在兩人躍上山頂之後,一時間,歡呼聲響徹雲霄。尚在苦苦支撐的月翎教教徒彷彿受到了鼓舞,一下子振作了精神;而嵐雪山莊的弟子們認出慕容越,也是一片歡呼雀躍。
“都停下來!住手!”慕容越的聲音是冷厲的,在蒼茫的薄暮中用內力送出,傳了很遠。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嵐雪山莊的弟子尤其驚愕——明明他們已經佔了上風,為何少主人反而高呼“住手”?這邊,白蝶的聲音也清晰傳來,制止了那些尚在打鬥的月翎教教徒。
殺戮一止,兩人顧不得外面混亂的情景,雙雙往中央的大廳掠了去。
月翎教總壇的大廳內,重傷的流砂在聽到兩人的聲音後,眼神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蕭瑟的劍在剖開龍煥胸膛的那一刻,白蝶忽然出現在眼前。
眼前的情景讓白蝶覺得手足冰冷,他的身體微微晃了晃,接著卻撲上前去,緊緊抱住龍煥的身體。
“龍煥!龍煥!我回來了……你醒醒……”白蝶緊緊地抱住龍煥,不斷地呼喚著他。然而,被蕭瑟挑斷了心脈的龍煥已然死去,只有臨死前臉上的微笑說明了他內心的平靜祥和。
白蝶瘋了似的呼喚著他,直到聲嘶力竭,再也無法動彈。
他的臉色慘白,惟有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龍煥被剖開的心上。
煥……你醒醒……我回來了……
他的嘴唇已經發不出聲音,惟有微微顫動著,用悲哀絕望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愛人。
一時間,眾人的心頭惻然,連慕容越都轉過臉去不忍再看。蕭瑟在一旁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白蝶的哀慟帶給他的卻不是復仇後的滿足,而是……一種無窮無盡又難以說明的空虛。他望著那名總是淡淡微笑著的白衣公子,望著他痛失所有般的哭泣,白蝶慘白的臉色和絕望的眼神告訴蕭瑟他做得是多麼成功,可蕭瑟的心頭卻莫名得牽扯出深深的痛來。
永失吾愛……永失吾愛!
說的不僅僅是失去龍煥的白蝶,也包括,失去白蝶的蕭瑟。
蕭瑟望著白蝶,眼神由凝滯變得絕望,由絕望變得瘋狂。
忽然之間,他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驚得大廳之中所有的人抬起頭來望著他,除了,一直凝望著龍煥的白蝶。“我殺了他,你是不是很痛苦?!我殺了他,你是不是很痛苦?!我殺了他,你是不是很痛苦…………”年輕的復仇者反反覆覆地問了同樣的問題,披頭散髮,大笑著跑了出去。
……永失吾愛。
首先回過神來的是慕容越,他走到流砂身邊,俯身蹲下,重重地抓住流砂的衣襟。
“你將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不管理由是什麼,他都無法原諒令白蝶痛苦的人。
流砂卻輕輕笑了起來,迎上自己少主人的目光,“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