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
彷彿面前沒有跪著這樣一個人似的,淡淡地問石穆:“白蝶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沒有訊息傳來,應該還沒醒。”石穆一面說著,卻因為擔心蕭瑟的處境忍不住往他多看兩眼,雖然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躊躇著開口,“教主……”
“叫人把水端出去。”龍煥打斷他的話,語氣冷漠,不容反駁。
石穆無奈,只得回身喚人——滿盆的血水被婢女端了出去,聞到身邊血的氣息,蕭瑟再次握緊了拳。
“教主,您的手沒事吧?”注意到那滿盆殷紅的液體,石穆有些擔心地問。他們的教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受過傷了,這次的對手,一定是相當厲害的人物吧。
“已經沒事了。”龍煥的語氣淡然——雖然疼痛仍舊在順著經脈蔓延,勢頭幾乎無法遏止,但他的神色卻是平靜的,看不出半點異常。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石穆寬心地笑了笑,又看了地上跪著的蕭瑟一眼,正欲再次開口,卻是一名婢女敲了房間的門,盈盈地走進來。
“教主,周隴大人讓我來告訴您,白公子已經醒了。”
她的話音方落,便覺得身旁有人影一晃,那年輕英俊的教主已經風一般地走了出去。
“吶,阿隆,真是麻煩你了。”
不大的房間內,一名纖細的美人靜靜倚在床上,微笑著對身邊的下屬說。
聞言,那名斷臂的男子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頭:“不,這沒什麼。只要您平安無事就好。”
“呵呵……我不會有事的。”他淡淡說道,抬起頭,又問, “只是……他,怎麼樣了?”
“誰?”對面的男子楞了楞,接著卻馬上反應過來,“您是說教主嗎?是他抱您回來的……他的手受了傷,現在正在房內治療。”
他頓了頓,彷彿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教主他很擔心您。”
“哦?是嗎……” 聽到那男子的話,白蝶居然微微冷笑了,冰藍色的眸子裡閃過錯綜複雜的光,彷彿有極重的心事隱藏在裡面。
望著他這樣的神色,周隴只覺得有些訥訥,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不安地看著白蝶。
“啊,沒什麼。”彷彿驚覺到自己的異常,白蝶猛然回過神來,又微微笑了一笑,淡然道,“阿隆,你先下去吧。我已經沒事了。”
他的微笑優雅,然而眼睛卻依舊是漠然的,神色寂寥,有如冰天雪地裡凋零的白梅。
經過昨夜的一役,有許多事情已經改變了。龍煥,那個束縛住他命運的男子,差點讓慕容越死在他的劍下。白蝶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喊晚了一步會有什麼後果,他所追隨的男子,那個冷漠殘酷的主人——怕是不會放過慕容越的罷!
如今,隨著自己的這一聲喊,那個高傲的嵐雪山莊的少主保全了性命,但作為代價,龍煥也在他促不及防的反擊中受了嚴重的傷。
龍煥和慕容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名男子,就這樣在他眼前互相殘殺。而他卻絲毫無力阻止,甚至,只能夠遵循命運的軌跡,讓現今與過往徹底決裂。
為了龍煥,他不惜與慕容越為敵,更有甚者,以硯的性命作為要挾。
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時時縈繞在夢中的重要的人,刻骨銘心的記憶和溫情……就這樣,隨著那個月明如鏡的夜晚,灰飛煙滅了。
白蝶的十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單,沒有看周隴,只是低低地道:“你先下去罷。”
“……是。”周隴有些不放心地望著白蝶,道,“我已經派人通知了教主,他大概馬上會到。您好好休息,那我先告退了。”
他說著躬身行禮,轉身想要退出房去,然而白蝶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生生地叫住他。
“阿隆。”
“公子?”
“……讓龍煥不必過來了。”床上,那纖弱的美人淡淡地說,冰藍色的眸子微微閉起,“叫他好好養傷。”
“咦?”周隴有些詫異,然而卻笑了笑,再次行禮,“是。”
白蝶公子……其實也是很關心教主的啊……
“聽說,你不想見我?”空寂的房間內,冰冷而帶著奇異磁性的聲音響起,風一般擦過聽者的耳膜。
白蝶有些詫異地睜開眼睛,抬頭,就看見了上方一張英俊的臉。
明明叫他不要過來的,然而,這才片刻的工夫,他卻還是來了。白蝶低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眸子,讓人看不清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