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唸叨著,掀開身上的薄被,衝出小亭,裝上正巧來送飯菜的侍女。
等我,等我,夢兒,你一定要等我。熱淚為什麼盈眶,吳鸞揮起袖子擦著不斷落下來的眼淚,腳步不停地往新房裡衝。
為時已晚,只是為時已晚,什麼都沒有。
哆哆嗦嗦跟上來的小侍女道:“王爺,沈少爺三日之前已經離開了,他只叫奴婢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話,說。”上氣不接下氣。
“此生怕是再也不能相見了。”
吳鸞腦子很亂,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能推翻這句話的理由。
不能再相見,不能再相見……小侍女只見聽完這句話頓時就垮下來的吳鸞唸叨著這一句話緩緩離開了王府。
“二姐,你要帶我去哪裡?”沈夢縮在馬車裡,懶懶地問道。
沈洛音手裡正在剝著一個橘子,仔細把上面的橘絡撕乾淨之後才遞給沈夢,斜眼道:“你倒是活得像個少爺,我只能是個侍女命!”
“二姐,二姐最好了,我最喜歡二姐。”沈夢一見沈洛音架勢不對,裡面從癱軟狀態恢復,黏到沈洛音的身邊,左捏一捏肩膀,右敲一敲手臂。
“好了好了,不要再敲了,回去躺著吧。”
沈夢迴去,生了一場病,好不容易好了之後,家裡人更是讓著他,什麼事情都不要他幹。(本來就什麼都不幹嚎不嚎)所以乘著春意正濃,一行人去了杭州。
杭州,那裡有很多記憶。沈夢在沈離提出去杭州的時候只是臉色暗了暗,沒有露出半分異狀。不知道這一個多月,吳鸞怎麼樣了……
雖然吳鸞甩開了他的手之後也沒有來找他,但是沈夢的心裡一直有個預感,他還能和吳鸞再相見。
沈夢不知道是怎麼從那場突如其來的病中活過來的,沒有信念,沒有生的希望,當時只想就那樣一病不起,早點被葬了最好。每天撬開他的嘴一邊罵一邊鍥而不捨地給他灌湯灌藥的是他二姐,怕他想不開做傻事晚上總來陪他的是最不會表達感情的大哥,還有齊宇,講著不冷不熱的笑話,偷偷抹淚的管家大伯……
他是被一群人給喚回來的,離開吳鸞,他終於獨自活了下來。再想到吳鸞這個名字,沈夢也說不出什麼感覺,胸口的確是空了一塊,但是有更多的風湧過來,他也有更多的時間來感受其他他以前忽略掉的事物。所以,杭州,就算有再多的記憶,都是過去的了,他沈大少怎麼會怕?
“聽說天香樓的菜很不錯,要不要去?”沈離提議道。
“好啊,據說東坡肉是頂頂好吃的。”看見
沈洛音和齊宇瞬間尷尬的臉色,沈夢搶先答道。
看到沈夢沒有排斥,兩個人都送了一口氣。
下了馬車,幾個人都不急著去天香樓,而是在大街上逛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沈夢一行人的回頭率極其得高。
被人看的不好意思,沈夢不由地戳了戳齊宇的胳膊:“為什麼這麼多人看著我們?好奇怪……”
“是不是本大爺長得太帥了?”齊宇摸了摸臉,大笑。
“除非那個看著你還對你指指點點的大爺是看上你了!”
沒等沈夢反應過來,他的身邊就出現了一群美麗的女子,上來就問:“請問,是沈夢沈公子嗎?”
看著這麼多張鮮活美貌的面孔,沈夢竟然臉紅了,結結巴巴道:“嗯,嗯,是的,給位姑娘找在下有事嗎?”
“沈公子能不能和我們玩一個遊戲?”為首的女子禮貌地問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不要太……”不要把他綁了賣掉就好。
“請放心,沈公子,我們只需要你蒙上眼睛跟我們走一段路就好了,大街上這麼多人看著,我們不會對您做什麼過分的事。”
人家姑娘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答應就太掃興了。沈夢略一沉吟遂點了點頭。
輕柔的帶著香味的絲帕蒙在沈夢的眼前,兩隻手都被攙扶著,漸漸地,人聲遠了,耳邊的歡笑聲少了。最後,在一句“到了”的提醒之後,沈夢身邊的人都不見了,而此刻,他的眼前,有一扇敞開的門,門裡面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吳鸞。
一個半月,吳鸞瘦了很多,多次去找沈離想要見見沈夢,沈離都冷著臉拒絕。那個時候沈夢正好病著,見了吳鸞,多半之前的事情都不想再追究。但是沈離不想就這樣放過吳鸞,於是唱了紅臉,愣是做了阻隔兩人相見的罪魁禍首。
吳鸞也不死心,日日來,夜夜來,不顧形象地睡在沈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