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今天帶我去玩吧。”
“……不行,你師父說你病好前不能出去的。”
“我的病好了。”
“才怪。”
黑暗中,冥冥中,兩個小孩子的對話,緩緩在回憶中流淌。雲汐靜靜的躺在山洞內,徒勞的睜著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山洞外的遠處飄來風逸極力壓抑的咳嗽聲,他受了重傷,雲汐聽也聽得出來。只是他放棄去問病因了,那個人,不願告訴自己的事情,到死都不會說出口。
心靜了,兒時的回憶也在腦海中一點一滴的流淌開來,他不願去追問記憶消失的原因,反正,該回來的,總會回來。
耳邊,劇烈的咳嗽,越來越近,越來越遠……
“撲通……”
“唔……咳咳,咳咳咳咳。”
“逸哥哥?你不舒服嗎?我好像聽到什麼東西掉水裡了。”
“……是我,咳,咳咳咳咳……”
“你,你不看路的嗎?”
“……晃神兒了。”
兒時的對話,幼稚又可笑,雲汐記得清楚,那時過一個山澗小溪,風逸為了不讓他被水濺到,先將他抱過去放在一處乾燥的石頭上,然後回去抬輪椅,輪椅不輕,他推得時候或許是腳滑了,一下子摔進了水裡。
可笑當時後知後覺的自己,始終不明白身手矯捷的風逸是怎麼摔進小溪裡的。
那時,年幼的他尚未料到,一炷香後,再見風逸,已是十年後了……
那一天的亂雲澗,格外的冷。
風逸鬱悶的看著自己溼噠噠的衣服,又抬眼瞟了雲汐一下:“……想笑就笑,咳咳咳,又不是沒笑過。”
聞言,雲汐終於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好想看看你是怎麼摔下去的哦,嘻嘻……”
風逸滿頭黑線的擰著衣服上的水:“我讓你笑,沒讓你說話。”
雲汐笑夠了,才喘著氣問道:“你全身都溼了嗎?”
“……你說呢?”
“那,那我們要回去嗎?”
“……”
“不回去,會生病的。”
“……”
“逸哥哥?”
“算了,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帶你來,好嗎?”
“好!”
清亮的笑聲迴盪在幽靜的山澗中,風逸微微一笑,摸了摸雲汐的頭,然後準備推他回去,可還未等他走到雲汐身邊,遠處的小溪下游處,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風逸瞳孔一縮,猛然回頭,聽那聲音,似乎是什麼動物被殺了。
雲汐自然也聽到了,他愣了一下:“逸哥哥,那是……”
風逸皺著眉向下遊方向走了幾步,探頭看了幾眼,然後整個人大吃一驚,但隨即臉色就冷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看雲汐,那孩子還坐在石頭上,一臉茫然。來這裡時,是晌午,他按習慣走之前給雲汐的師父留了字條,想來老人若是回來後不見他們,便會來亂雲澗尋找吧。
雲汐不知風逸心中所想,茫然的喚道:“逸哥哥?”
“……汐兒。”
“啊?”
風逸淡淡的說道:“你在這裡不要動。”
雲汐一愣:“啊?怎麼了?你要去哪?”
風逸又向下流處望了一眼,皺起眉頭,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聽話,你不要動,一會兒我過來接你,知道嗎?”
雲汐茫然的應了一聲:“……哦,可是,逸哥哥你要去哪?”
他的問題,再沒有回應,風逸已經握著劍離開了。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茫然失措的呆在原地,任風逸漸行漸遠,他沒有開口挽留,他知道他留不住的。
於是,風逸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在亂雲澗等了好久,也哭了好久,直到一天一夜後,他的師父看到字條,趕來接走了他。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風逸。也可以說,從此以後,風逸,從他的記憶裡消失了。
從那天起,他的師父在他面前,再也沒有提起過風逸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像過往的雲煙一樣,被塵封在悠長的記憶長河之中,直到今日,才被重新挖了出來。
雲汐茫然的看著頭頂的黑暗,忽然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想哭,淚也流不出來。
也許,在那孤獨的一天一夜裡,他的淚,早就流乾了……
不算太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是風逸來了。
他體內壓抑的毒性被無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