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參見九皇子……”
“起來吧。”沈修文微笑道,每次看到他的那張娃娃臉,他都會無限制地想要包容。
這樣一來,沈修文反而不急著走了,逗著小皇子,看他吃的滿嘴都是,忍不住伸手幫他擦擦。
然而……
“小皇子吃的這是什麼?”沈修文看向曾文白。
本以為他不會理自己了,他竟然還會和自己說話,即使只是發問,還是足夠讓曾文白欣喜若狂。
“啟稟九皇子,這是芙蓉餅。”曾文白笑吟吟地回答。
“芙蓉餅?”沈修文斂下眸子,“宮裡不曾聽說有這糕點,哪裡來的?”
曾文白先是低下頭,眼睛轉了轉,才抬頭回答,“額,是奴才自己做的。”
沈修文看了他一會兒,半晌,笑了笑,“瞧不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又會做糖葫蘆,又會做芙蓉餅。”
曾文白憨笑著,看起來格外天真。
沈修文將小皇子交還給他,視線不經意地瞥到他腰間的香囊,那香囊格外精緻,上面繡著翠竹,針腳排線細緻典雅,不止如此,彷彿這香囊上當真有淡淡的竹葉香。
最重要的,是這布料。
這布料是月白色的湘錦,屬於中品中的上品,尋常富戶用的不少,宮中卻不會出現,因為宮中只有上品中的上品。
而且這塊布料,他曾經見過。
“你這香囊繡的極好,是哪買的?”
“額……”曾文白頓了頓,道:“是……是奴才的娘繡的,她擔心奴才入宮太思念親人,才讓奴才帶上這個香囊,留個念想。”
沈修文點點頭,“對了,小白,你現在住在我皇弟寢宮裡?還是住在乾西四所?”
“還在乾西四所,不過過幾天就搬去小皇子的寢宮了。”曾文白回答。
“好,那你繼續陪我皇弟吧。”沈修文說完,離開。
曾文白忙著恭敬俯身,“恭送九皇子。”
乾西四所。
自從那些宮人進宮之後,乾西四所比往屆秀女在的時候還要熱鬧,沈修文一進乾西四所的大門,就看到院子裡那群俊美的少年正坐在涼亭裡,嬉鬧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尹潯坐在人群中,手中拿著一個小筐,筐子裡放著一把團扇,一條手帕,一條腰帶還有一個香囊。
而其他的宮人將他圍在中間,爭相想要搶他手中的東西。
“尹潯尹潯,賣我賣我。”
“不要理他,賣給我啦。”
“尹潯,咱倆關係最好,賣給我……”
……
“好了!”尹潯揚聲安撫他們,“你們這麼多人,可我只有一雙手,這一晚上只做出五件東西,價高者得。”
“好,你說價。”其中一人道。
尹潯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筐子,“每件十兩。”
“十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不去搶啊?”
“你可以不買,”尹潯冷冷地瞥他一眼,“林嶽就是拿著我繡的髮帶,被大皇子誇讚,現在都被封為八品宮儀了,你們嫌貴,想買的人多得是。”說著,尹潯就要走。
“別別別,”眾人忙著拉住他,“我們買還不成。”
最後尹潯的五件東西當然賣了出去,而且買了將近五百兩。
眾人得了東西散去了,那些沒買到的,自己沒錢也不好說什麼,待眾人一走,尹潯的笑臉瞬間凝固,輕蔑地看了眼筐子,施施然數起銀子來。
“在宮裡,私自買賣可是大罪。”待眾人都走了,沈修文才從角落裡走出來,走到尹潯身邊。
尹潯看到沈修文,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只是一瞬,他忙著跪下磕頭,“參見九皇子,九皇子饒命,奴才只是想尋點財路,日後在宮中也好生活,實在情非得已,還望九皇子饒命。”
沈修文沒說話,低下頭端起尹潯的下巴,俊美的臉一臉驚慌,可是眼底,卻是一派泰然。
“瞧不出來,你還會女紅這些女子的活計。”沈修文打趣道。
尹潯嘆了口氣,狀似無奈認命地樣子,“後半輩子怕是都得跟女子一樣,做著床上討好男人的活了,區區女紅又算什麼。”他說得抱怨不甘,常人一聽定會罵他,這等事就算心裡這麼想的,又怎麼敢跟皇子埋怨?
沈修文卻不這樣想,而且他知道,尹潯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你比我想象得要聰明。”沈修文鬆開他,起身道,而且,是聰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