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聲音是兩個夥計中瘦的那一個。
我心道,遭了,莫非這家店子是個黑店?
人人都道江湖兇險。是那院子裡的生活過於安逸,讓我忘記了江湖的味道。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只盼他們是普通的偷兒,拿了錢財就放我走人……
正想著,兩個人點了蠟燭湊了上來。正是那瘦夥計和掌櫃的。我身子一點也動不了,嘴巴倒是還利索,開口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問完以後,我有點後悔,這個問題問了等於白問。
那掌櫃的果然忽略了我的問題,扳著我的臉打量了半晌“嘖……怎麼和昨天看起來不一樣?”
我心道,自然不一樣……昨天我本來帶了人面皮,晚上睡覺不舒服,給摘了。
那小二看了我半天道:“掌櫃的,咱們這次發了。這個人我認出來了,是江湖通緝令上的,叫做宮秋。”
我心裡一涼。都過去這麼久了,這些人還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掌櫃的又仔細看了看我“的確像,而且,若不是被通緝的人,也不可能易容。”
小二性急,直接問我道:“快說,藏寶圖在哪裡?”
“你們認錯人了。”我翻了個白眼,死不認賬。
莫說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他們這種江湖裡的小雜碎。
掌櫃的看我不說,開口道:“依我看,這小子細皮嫩肉,還是先是用刑吧。”說著話,他從口袋裡取出幾個半尺來長的釘子,月光下冒著寒光,他把釘子在我的眼前晃晃,對我道,“你自己選吧,先扎哪裡?眼睛還是下面?”
我一聽驚了一身的汗,這黑店裡面的人出手還真是毒辣,專挑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那小二伸手一攔道:“掌櫃的,扎殘了就不好了,我看這小子挺漂亮的,要不先給兄弟們玩玩。”
掌櫃的道:“那就先搬到地下的暗室去。”
小二興高采烈的應了“那好,我去叫三兒來。他那邊大概也該種好了藥了。”
那小二出去,只一個掌櫃的守著我。過了好半天,從外面才又傳來了腳步聲。
那掌櫃的催道:“怎麼這麼久?”這句話他還沒說完,身子就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我躺在床上無比緊張。莫不是螳螂捕蟬,黃雀才後?想去看究竟是何人,可是身子不聽使喚,頭都轉不過去。
那個人取了掌櫃的手裡的蠟燭,衝著床上照了照。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怎麼你一點長進也沒有?又著了別人的道?”燭光映照著慕容顏的臉,帶著淡淡的笑。
一瞬間,很多的話湧到嘴邊,遲疑了片刻,我還是隻叫了一聲“慕容哥……”
他解釋了一句“真是巧啊,我今晚住在旁邊來著。”
說著話,他把蠟燭放在一邊,湊過來,坐在我身邊,伸手拉起我的右手。我的手不能動,只能任由他拉著。
“手已經好了吧?”他突然道。
是好了,已經好了很久了……
他摸著我的手,淡淡道:“上次,我要是不幫你把骨頭正過來,你這隻手就徹底廢了。”
我憶起來,那時候我的手斷了數日,一直不見起色。被他再傷了以後,卻很快好了。原來他是幫我把錯位的骨頭正過來……我倒是錯怪了他。
沉默了片刻,我問他“你上次為什麼不認我?”
慕容顏道:“唐厘裡在那裡,你希望她把你拿去換金子嗎?隨後我馬上回去找你,可是你已經不在了。現在看來,比那個時候胖了一些。”
他說著話,用指頭一掐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突然就溼了,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流在枕頭上。
“你……只會欺負我不能動。”
第二十七章
“那我也沒辦法,這迷香沒有解藥。”他答我道。
隨後慕容顏熄滅了蠟燭,
“睡吧。”溫暖的手蓋上我的眼睛,不動聲色的幫我擦了淚滴。“我在這裡守著你。”
這一夜,是我從白馬寺後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夢裡不再有仇殺,血
腥,不再有爾虞我詐。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做著自己的俠客夢。姑蘇城的桂花又開了,香的無處不在,比十三年的女兒紅還要醉人……。
醒來以後還是在客棧。陽光透過薄薄的霧照射進來。連空氣中的塵埃都映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