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意,任誰都會心生波瀾的吧。
“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千嵐站起身來,問她道,“不是說是你爺爺去世之前叫你來這裡尋找一位遠親的麼?有什麼線索,我可以去拜託原大人,叫他為你擬一個尋人告示,全城張貼,想是不久便能有個訊息。”
煙霞咬了咬嘴唇,一雙大眼睛瞧著他,道,“這不是任務吧?千嵐大哥這是關心我對不對?”
千嵐不理她,轉身出去,留下一句話,“我出去走走。”
夜半三更,出去走走。
千嵐走了之後,煙霞眨了眨眼睛,本要滾出來的眼淚消失不見,她笑了笑,回房去睡了,睡覺之間她拿出一支養在海螺裡的傳聲蠱,輕聲對著螺口說道,“爺爺,我很想你,不過沒有拿到餘下的石焚秘籍,我是不會回去看你的,你自己要注意身體,不用擔心我,也不要叫我擔心。”
說完之後,她又凝視了好一會手中的海螺,螺殼已經被掌心捂熱,好似成了一個有了生命的活物。
這是孃親留給煙霞的。
“娘,我真想你。”
她有好久沒有見到娘了,離家這麼久,她是真的太想娘了,如果孃親不是終日躺在床上靠湯藥維持一點生命力,如果她像以前那樣好好的,可以陪伴自己嬉笑玩耍,自己一定有好多話要說給她聽。
如果孃親醒過來,煙霞想,自己第一件要告訴她的事就是她有喜歡的人了,很喜歡很喜歡,他們已經成親了。
孃親會很高興吧。
“你孃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文嬤嬤領著溫碧城去地宮的路上不停的和他說著冥幽川的事情嗎,諸位長老如何,他母親如何,並沒有提及他母親的身體。
溫碧城一面聽著,默默的走在前頭,一句話不說。
終於走到了地宮的入口處,文嬤嬤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宮主近來身體不好,你莫要惹她生氣,母子兩個,又有什麼化不開的冤仇?”
溫碧城一笑,對文嬤嬤道,“我又夢見我爹了。”
文嬤嬤看著溫碧城,半晌才道,“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夢?”
溫碧城搖了搖頭,“你猜爹會給母親託夢麼?”
文嬤嬤不答,溫碧城笑的厲害,道,“如果會的話,她什麼病都不會有了吧。”
這話甫一說完,地宮的門剛好開啟,他走進了石門之中,面無表情。
“兒溫碧城來見母親。”
毫無感情的語句漂浮在同樣冷冰冰的地宮之中,四處都散發著幽幽的冷氣,那種刺骨的寒冷感從溫碧城的腳底一直攀上肩膀,直衝大腦。
那樣冷,那樣冷。
冷的他幾乎要笑出來了。
長髮紅衣的女人躺在床上,身邊是一具常年不腐的屍體,如果伸手去摸的話,一定也是刺骨的冰涼吧。
女人聽見聲音,轉過身來,以手支頭看著溫碧城,聲音冰涼疏離,道,“你來了?”
“是。”
“文嬤嬤叫你來的?”
“是。”
女人嗤笑了一聲,“一個主子,倒是處處聽奴才的話。”
溫碧城直著身子,肩膀放的很平,低垂著腦袋,看也不看她一眼。
冥千蓮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嫌惡又貪戀的目光,幾乎是凝視了。
“哼,是不是聽文嬤嬤說了什麼,想要親眼瞧瞧我死了沒有?”
溫碧城微微抬了抬頭,還是沒有看向自己的母親,他嘴角彎了彎,道,“我夢見爹了。”
女人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一樣猛的坐了起來,她急切地問道,“夢見了什麼?”
溫碧城依舊嘴角帶笑,帶著深深的惡意的笑,好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他終於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慢條斯理道,“他報了仇。漫天大火,他報了仇。”
女人原本如雪如霜的臉頰更是結出冰渣,冰塊碎裂,原本冷酷高傲的臉頰顯露出一分蒼老,連聲音都似乎瞬間衰老了許多,她慢慢低下頭,輕聲道,“他真的這樣說?”
溫碧城道,“父親不是正躺在你身邊?父親怎麼想的,母親又怎麼會不知道?”
冥千蓮聽了這話,慢慢的轉身去看身邊的人,她擰著眉頭,伸手撫上那個人的臉,手指一點點劃過對方面龐的每一寸,每一寸都是深而又深的眷戀。
她喜歡了二十三年的人啊。
二十三年,二十三個春秋與冬夏,每一年,每一季,她都比去年,去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