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你這個弟弟!”
太后的聲音一瞬間帶了哭腔,她捂著胸口,眼淚漫過了眼眶,蒼老成一個老婦人。
門又被緩緩關上,太后痛苦難過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決堤似的從她的臉頰劃過,落在地面厚重的波斯地毯上,無聲無息。
彥宗一步步走進,邊上候著的太醫紛紛退到了一邊,讓彥宗獨自一人走到了德宗的床邊。
躺在床上的德宗正在微弱的喘息著,他張了張眼睛,看見來人是彥宗,便張了張嘴,伸出了右手。
彥宗握住他的手,輕聲道,“皇兄。”
德宗的胸口起伏著,他喘著粗氣道,“閔行——你——不要——”
彥宗看著他,將腰彎的更低些,對德宗道,“我在。”
德宗喘的更加厲害,他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彥宗見狀趕忙拿出手絹替他擦拭,開啟來看,只見上面赫然是鮮紅的血液。
彥宗將手絹握在手中,轉身對太醫道,“快來人!”
為首的太醫趕忙走上前來,俯身檢視了一番,對彥宗道,“王爺,皇上的病,非是一日之寒,只是昨夜皇上受了寒,沒有及時服藥調理,使得病情加重,臣等,臣等仍需時日,好為聖上悉心調養。”
德宗喘過一口氣去,對彥宗道,“我——該的——回天乏術——朕也——不想——硬掙——只是——不要——走——閔行——”
彥宗垂下眼瞼,狹長的鳳目不見往日的凌厲,他溫聲安慰德宗道,“我不走。”
德宗反手握住彥宗的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皇兄,不要睡。”
彥宗的左手抓著德宗的肩膀,道,“皇兄,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半夜偷跑出去看星星麼?”
德宗微微睜開了眼睛,他笑了笑,道,“你都——還——記得。”
彥宗鼻子發酸,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德宗,第一次想到這樣一件事——這個人是他最愛的皇兄,是他最親愛的人。除此以外,往日的恩怨糾葛他全忘了,他單記得幼時種種,也第一次想到——他要走了。
“我都記得,每一件,我都記得。一起爬上屋頂看星星、一起學騎射、一起和太傅唸書,我幼時的哪一件事不是和皇兄一起?我怎麼能不記得。”
“是——”
德宗又閉上了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濃。
彥宗陪著德宗過了整整一日,使得德宗總算是又逃過了一劫,但眾人都知,離最後的大限也遠了。
溫碧城早已收拾妥當,只是等到午後也不見彥宗回來,心中影約覺得事情恐有不妙。他正猜度著,只見太子火急火燎的走進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