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轉學，甚至離開了這座城市。”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艾宸笑著看向靳風，“其實我有些好奇，你和小程上床的事兒，他連我都沒告訴，別人怎麼會知道的，而且這事兒是在你離開了半年後發生的。”
“呵，我也很好奇，難不成你認為是我說的夢話被別人聽到了？”靳風心裡很奇怪，這件事只有他跟馮思程知道，那時家裡除了安嫂再沒別人，突然，靳風好像想到了什麼，但他沒有去打斷艾宸的回憶，依然默默地聽著，只是心裡對這件事情的起因有了些想法，看來明天又要麻煩季然去查些陳年舊事了。
“這訊息來的快，傳的也快，沒幾天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了馮思程的這個故事，我開始不信，以為是哪個壞心眼的在詆譭他。我對小程說，叫他出面解釋清楚，至少給自己洗洗白，否則這件事遲早傳到他爸媽耳中，結果，被他給拒絕了。他說，那些人想說就讓他們說去，反正自己又不會少塊肉；他說，反正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到時候畢了業，誰也不認識誰；他還說，就讓他們說吧，說不定說著說著，靳風就真的回來了。只是那時的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越來越糟糕，馮叔叔知道這事兒後，狠狠揍了馮思程一頓，他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來上學，我去找過他，他家裡的傭人告訴我說，馮叔叔在罰他禁閉，不讓見人。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距離考高沒有多少日子了，我不知道小程以這種狀態會考出什麼樣的成績。”艾宸換了個姿勢，對著手呵了口氣，今年的冬天好像出奇的寒冷。
“然後呢？”靳風催著他繼續往下說。
“然後就到了高考，小程連三表的分數線都沒考到，當時在學校也算是一件轟動的新聞，你知道，他的成績一向是學年前幾名的。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再後來，就聽說馮思程的媽媽去世了，好像是心臟病。小程就是從那時起搬出家的，我問過他，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看上去好像變了一個人，他跟我說沒什麼，只是不想留在家裡惹父親生氣，家裡有姐姐跟哥哥就夠了，多他一個，少他一個都沒什麼區別。”艾宸把燃到底的菸頭從陽臺上扔了下去，一點暗紅色的光，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跟著，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再後來，小程沒有去復讀，他那時特需要錢，租房子的押金和前幾個月的房租都是我幫他墊上的。那些日子，他忙著到處找工作，打工，掙錢，我學校剛開學在軍訓，宿舍管得嚴，不能隨便回家。”艾宸好像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微微皺著眉說：“那晚，我接到小程電話的時候真的被嚇到了，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就連你不辭而別的時候，我也沒見他這樣，電話裡的小程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捧著電話一直在哭，問他什麼他也不說，隱約還能聽到一些嘩嘩的水聲。”艾宸又向靳風要了一個根菸，這回靳風自己也點上了一根，黑暗裡，兩處暗紅一亮一滅的，發出詭異的光。
“我就這麼拿著電話，叫著小程的名字，從學校跑回了家。當我推開浴室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全身不著寸縷，蹲坐在牆角痛哭的馮思程，手機就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奇怪的是，這次他身上的傷痕跟那次的傷，出奇的相似，都有好多被人抓傷和淤青的地方，還有脖子那個被手掐過的痕跡。”
“五年前的事，小程有仔細跟你說過麼？還是，有報警？”靳風問著有些疑惑的問。
“沒，那件事只有我跟小程知道，連Ben我都沒有跟他提起過，小程怕這事兒鬧大了對馮叔叔影響不好，沒報警。我在學校請了一個月的假，一直陪著他，沒多久他就能去上班了，只是從那以後，小程對別人的肢體碰觸特別反感，甚至有時候就算是我在他無意間碰他一下，他都會很驚慌。不過那時的他真的比現在堅強的多，或許是那個時候他心裡一直有個念想，相信著，某一天你還會回來吧。可是你，卻讓他一等就是五年。”
“我一直都是愛著他的，可為什麼在一起卻這麼辛苦。”靳風想著和他重新開始的這段日子，兩人之間的激情，隨著時間慢慢冷卻，對彼此更多的是放任自流，以及更多的私人空間，其實靳風仔細想想，這都是源於對彼此的信任，卻完全被他忽略掉，以為那是愛情冷卻後的創傷，甚至刻意的避開馮思程，他以為這樣，那些膿瘡一樣醜陋的痕跡就會慢慢淡去，兩人之間的感情說不定又可以回到很多年以前那樣。
“其實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並不需要每天都過得基情滿滿，不是麼？就像我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我問他，你對靳風的愛是怎樣的，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麼？”艾宸和靳風四目相對的看著彼此，卻只看到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