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悲涼,他第一時間就去隔壁找了李大爺,可也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半夜起來尿尿的張漾被他媽不小心用酒瓶子砸破了腦袋。
“當時可真是嚇死我了,小漾兒的腦袋上跟開了水龍頭一樣,那血流的呀!整張臉都是紅的,哎喲,差點給嚇出心臟病來。”李大爺拍拍胸脯,那個有點血腥的場景大概是到死都不忘不掉了。
張林鑫當時也嚇呆了,他媽一砸完人就倒地呼呼大睡了,靠在衛生間邊上的張漾滿臉的血,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呆站門口的他,估計這孩子也是被嚇傻了,就這麼大的一個血窟窿,他也沒落下一滴眼淚,直到被他哥扛在肩上的時候才眨巴起眼睛,可到底還是沒有哭。
在醫院裡縫了好幾針這才完事,到現在扒開張漾的頭髮還能看到一道疤,張林鑫一想起那晚,這心裡還是忽上忽下的,要是再晚回來些,張漾估計就流血過多死了,深吸幾口氣穩了穩,“還好小漾兒沒事兒。”
“鑫子啊!真心聽爺爺一句,有事兒別自個扛著,別忘了你這還只是個半大的小子。”
“嗯,”很輕很輕的聲音,張林鑫拽了拽斜挎在肩上的書包,腳步有些飄虛的邁著,昨天晚上他還去鎮裡的夜市賣了半夜的煎餅果子,今天又比較早起,精神有點不足。
李大爺瞧他那副睡眠不足的模樣,心疼道:“又去賣餅了吧!你說說你個讀書人還每天晚上去擺攤,你這身板吃得消嗎?”
“吃得消,我還年輕,力氣大著。”說著,張林鑫就伸出兩條胳膊做了個舉重的動作,“我還有肌肉嘞!”
“你個傻孩子!”李大爺有些吃力的揉揉他的腦袋,“咱鑫子長得是越來越高了。”
打從他媽開始頹廢酗酒後,就沒一個長輩這麼親暱的摸他的腦袋,像親人一樣說他長高了,鼻子酸了酸,摸一把剛才被揉過的地方,冒著傻氣的笑說:“是嗎?我自個兒也不曉得。”
到了醫院,張林鑫帶著李大爺轉載在各個不同檢查房間,醫院刺鼻的醫藥味道源源不斷的鑽入張林鑫的鼻子中,這種味道就像是死亡的味道,每一次踏進這家醫院,他就會想起他爸死的模樣,全身泛白,頭頂有個大窟窿,結了層厚厚的紅痂。
體檢結果要等一個星期後才出來,所以他倆就先回家,張林鑫和李大爺說好了,等到下個週末他去取體檢報告。
回到家,客廳是空落落的,張林鑫原以為張漾去樓上了,索性就打算補個眠,昨晚上賣的太晚,而且冷得要命,那風就像刀片子刮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颳得通紅,摸了摸有些發疼的雙頰開啟他媽臥室的門,床上空空如也,扶著額頭,心想,他媽一定又去外面喝酒了,這麼冷的天也出去。
輕嘆一聲,輕輕地合上門,眼皮沉的都快撐不住了,眯起眼開啟自己臥室的門,閉著眼脫下衣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一到被窩裡,一個暖烘烘的身子就貼了過來,習慣性的側過身把熱源抱進懷裡,低低的說:“小寶貝,怎麼睡覺了呢?”
張漾是啞巴,他不會說話,可他也沒必要說,他哥累了,他不想打擾他哥,而是將熱乎乎的雙腳塞進張林鑫冰涼的大腿內側,兩手掌心貼在他的胸前。
“好暖和。”張林鑫緊了緊懷裡的溫熱身子,用嘴唇蹭蹭頂在他下巴下的毛茸腦袋,貼在張漾背脊上的手掌有頻率的順拍著,迷糊的問:“中飯吃了沒?”
貼在他脖頸的嘴唇動了動,笑了笑,“吃了就舔一下,沒吃就吹口氣。”
這次是溼漉漉的舌頭在他脖頸上舔了一下,然後又是軟軟的唇不停的磨蹭著那塊被舔的地方,惹得他直縮脖子,見張漾磨蹭的越來越來勁,他把頭鑽進被子裡,就閉著眼的臉摸索著那張不老實的小嘴巴輕輕的咬了一口,然後又親了一口,“別鬧,哥困了,今晚我還要去擺攤,別吵我啊!餓了就叫我。”
說完話,把張漾拽到他躺平的身上,摟住他的背,睡了過去。
趴在張林鑫胸上的張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耳朵貼著他哥心臟跳動的聲音,滿足的彎起了嘴角,張林鑫是他生命中的大太陽,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鑫”——三個“金”字,他總能看見他哥身上有金色的光芒。
兩人互相取暖貼著身子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才醒過來,張林鑫一動,趴在他身上的張漾也就醒了,揉揉惺忪的眼睛,拿起床牆邊的衣服給張漾套好,看了一下窗外,天已經黑了,“小漾兒,今晚跟哥去賣煎餅吧!”
張漾對這件事憧憬了好久,自從一年前他哥開始推著煎餅攤子去夜市那刻起,他用盡了所有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