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子那還真是個愛磨人的歐巴……
“喂,起床吧。”
滿腹的怒火在聽到那熟悉的低沉聲音時瞬間熄滅了。一海跳也似的從床上坐起來,只見那個此時正佔據了他全副心思的男人正靠在門邊,眉頭緊鎖地直盯著他看,不過在看到他起來之後,馬上轉身要走。他一下子急了,火急火燎地跑到門口,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避開你的!”
話一出口,他就想把那張總是隻會越描越黑的嘴撕了。
怎麼這麼幹脆地承認逃避對方事實呢?明明昨晚想了那麼多連自己也覺得絕妙的理由,好讓老哥覺得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啊。
不出所料,男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抿了抿嘴後才用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說了一句“你要怎樣做都是你的自由”。
“不、不是的,我不想你討厭我。真的,不要討厭我,好嗎?”
“……我沒有那麼討厭你。”
“但至少你肯定生氣了。我只是……只是最近有點煩心事,所以才會那樣做的。是了!賠禮道歉!”
他重重呼了一口氣,筆直地看向對方。
“老哥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無論多貴也沒所謂,我都會買……”
“去吃早餐吧。”
“啊?”
難以置信的,原本一直板著臉的德本突然露出了一抹無奈的微笑,放緩了語氣說道:“出去吃早餐吧。這就足夠了。”
看到他只是像不會動的稻草人一樣,呆呆地看著自己,德本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那個……老哥你從來沒有對我這樣笑過呢。”
溫柔的笑容馬上消失了。對方甩開他的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丟下一句“快去刷牙洗臉”,就匆匆地離開了。
那種反應也可愛得叫他內心騷動不已呢。
一海發呆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後慢慢舉起剛才抓住對方手臂的手,嗅聞著只是殘留在記憶裡的沐浴露香味。
什
因為前天久違的大雨而漲起來的路邊溝渠隱約散發出陣陣腐臭味。一海拖著疲憊的腳步,慢騰騰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相比於彷彿籠罩著厚厚一層陰霾的自己,中午放學回來的小鬼們倒是精神奕奕地在狹窄的小道上嬉耍追逐著。
嘆了一口氣後,一海再次把牛仔褲褲袋裡那張薄薄的紙拿了出來,像要在紙上燒出一個洞來似的,死盯著上面冰冷冷的印刷字看。
要是真應了那句“生活比小說更離奇”的俗話,那他從今以後就去信教,去做善事,去奉獻社會!好感謝上蒼不計前嫌,對他這個明明平時都沒怎麼積陰德的傢伙的大恩大德。
“那樣的話,我真願意把一切的運氣都用上啊……”
一海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把手中的醫院單據仔細疊好,小心地放回褲袋裡。然而當他開啟大門之後,自己一直在惦念著的當事人就正在玄關處穿鞋子。
心臟撲通撲通地興奮跳起來了。直到剛剛為止還纏繞全身的陰鬱愁雲在對上那個人的視線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越來越覺得自己前段時間竟然能夠逃避這個人實在是一件荒唐至極的事情,因為他是如此渴望著和這個人多呆哪怕一秒鐘啊。
“老哥,你今天休息嗎?”
德本輕輕地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只見對方身上穿著他那天大出血購買的灰色軍裝風羊絨大衣,襯托著那張端正的臉孔,看起來很是帥氣。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時湧上心頭的還有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彷彿眼前這個穿著自己購置衣物的男人是自己的所有物一樣。然而對方的一下句話馬上讓他有種被當面潑了一桶冷水的感覺。
“我是請假的,要去和妻子談一談。”
頓了頓後,對方略帶苦惱地補充道:“妻子堅持說只有現在才有空。不過大概是她的朋友叫她那麼說的吧。”
“這、這樣啊。”
明明深知這個男人對那個有著異性身體的嫂子沒有一丁點兒的興趣,然而一想到對方在法律上確實屬於一個女人,他就感到胸腔像被什麼堵塞著一樣,鬱悶難解。
一海強扯出一抹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男人跟前,儘量和開朗的聲音說道:“那麼決定要離婚了吧。”
“……不一定。”
“不一定!?”
為什麼?在這之前不是鐵了心要逃離那段貌合神離的不幸婚姻嗎?不是無視他這個弟弟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