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繼續回想起之後他都被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哥如何氣得吐血,他怕會無法好好入睡吧。不過女友似乎生氣了,至今仍然在和他處於冷戰之中。其實最近女友已經對他頗有微詞的說,總是不著痕跡地抱怨他對她有點冷淡。其實他這不就只是在被家裡那1。8m以上的小朋友佔去了一點點時間而已嘛。
問
第二天,這個能赤手打倒一頭黑熊的小朋友就在吃過午飯後,被爸媽拉進房間去訓話了。
事實上,那個像《長著驢耳朵的國王》裡的理髮師一樣,根本藏不了秘密的媽子竟然一直忍耐著,沒有把那件足以讓一群師奶嚼上好幾個星期舌根的醜事挑出來,他已經覺得比天下紅雨還要稀奇了。
看來媽子對錶面看起來穩重嚴肅的老哥也存著一份類似疏遠感的客氣呢。
唉,他這位刑警老哥真是可憐。難得在天高氣爽的日子裡,撈到一天的空暇時間,這下子不就像一匹上好綢緞被鹽水浸泡了一樣,全糟蹋了嗎?
果不其然,當老哥走回臥室的時候,那張本來就叫小孩子看到就覺得有點害怕的嚴肅臉孔上滿是陰鬱的神色。他甚至能感受到當對方每踏出一步,那圍繞在其身邊的愁雲浮動的模樣。
“媽媽他們真愛多管閒事。一頂綠帽也好,十頂綠帽也好,反正我都要和那女人離婚了,她紅杏出牆又有什麼關係呢?”
多管閒事……嗎?要是媽子聽到一直以來總是敦厚老實的老哥說出這種話,不知道會不會驚訝到當場石化,說不定還會走上前來,觸碰老哥的額頭,懷疑他發燒了呢。
一海把正在玩的遊戲網頁關掉,轉過椅子面向一臉愁容的老哥。
“然後呢?即是說媽子他們現在支援你和嫂子離婚咯?”
“……哼,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自己的問話似乎踩到地雷了。只見對方眉間的皺紋越來越緊了。
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難怪他那些花痴女同學會誤以為明明只比他大了一個高中階段的老哥比自己的大5歲了。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確實挺老氣橫秋呢。
德本咚的一聲重重坐到床上。他馬上就聽到彈簧傳來不堪粗暴對待的吱吱悲鳴。
“媽媽堅持要我去和那個女人談一談,就是說,攤牌。真不知道為什麼非得把事情鬧大不可。女人就那麼喜歡扯著尖嗓子吵架嗎?”
“咳咳,你說‘攤牌’?這確實……有點嗆。”
“但我現在和脖子上被架著刀子沒什麼兩樣,不得不這麼做。”
看著這個被愁雲籠罩著的大塊頭小朋友,他不禁心生憐憫了。這時他的眼角瞄到五顏六色的遊戲選擇網頁。
“是、是了,老哥,你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出去玩了吧。要不來玩玩遊戲,散散心吧。”
“遊戲?”
“是啊。我覺得玩遊戲最難分散注意力了,特別是打打遊戲。我這裡有現在正大熱的帝……”
“你真無聊。”
咻的一聲,一支冷冷的利箭就那樣筆直地刺進了他脆弱的心靈。
好好,閣下是過著陽光生活的人民警察,而小生不過是沉迷於虛擬網路的宅男,但你也用不著這種看蟑螂似的眼神看著我啊。
尷尬的沉默籠罩在兩人之上。正當一海以為自己要被這種莫名襲來的凝重感壓死的時候,他的刑警老哥終於開口了。
“如果是下象棋的話……”
“下象棋。”
“嗯。我倒是想下一下象棋。”
他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大概出現了幾條黑線。
這傢伙……果然很大叔……
“不過我不會下呢。”
看到對方沉默了,他連忙拍了拍小巧的膝上型電腦。
“不、不過你也可以透過電腦下哦。網上有很多高……”
“那多沒意思啊。”
顯然,這位老氣的仁兄和電腦的交情只是冰冷冷的工作夥伴關係。
彷彿揹負著全天下煩惱似的大大嘆了一口氣後,德本從床上站了起來。
“算了。我還是出去好了。在這裡待著更叫人心煩。”
是的、是的,真對不起。在這裡的只有一個不是1。7以下的殘疾身高的壯男,實在無法治癒嫩齒控的閣下呢。
看著向臥室門口走去的寬大的後背,他感到心中的不甘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竟然被看扁了……
“算了吧。你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