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了,甚至帶上了氣味,觸感,還有……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冷冷的一句話頓時打碎了他所有綺麗的妄想了。一海一下子慌了,更用力地緊抓住對方。
“什、什麼啊。我這是在為你著想而已!你想想,嫂子下個星期就回來了。如果她去調查你就慘了。你又不能節制一……”
“夠了,別理我。”
“我是你弟弟啊,怎麼可以不理……”
“你既然是我的弟弟,就不要提出那種噁心的建議來!”
寂靜的大街上再次只剩下寒風呼嘯的聲音。過了好久一段時間之後,對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打破了死一樣的沉默。
“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去截計程車吧。”
此刻,一海才猛然察覺到也總是對女友說“我的事情我來處理”的自己真是可恨到了極點。為什麼那麼冷淡地甩開被人伸過來的手呢?為什麼只會覺得被人多管閒事呢?為什麼不去想想自己的拒絕會在別人心裡留下怎樣的傷痕呢?
“你自己回去吧。”
一海悶悶地說著鬆開了對方的手,像耍脾氣的小孩子一樣,蹲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頭上才傳來充滿了驚訝和無奈的聲音。
“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不用你管。”
他就那樣在深夜的大街上活活凍死好了。不過就算那樣,老哥也不會難過,甚至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就高高興興地繼續和那些三級殘廢的矮子鬼混吧。
這麼想著的同時,他越發感到自己真是太悲慘了。刺骨的寒風從衣襟灌了進來。身體可憐地微微顫抖著,但這種寒冷完全及不上在心中的冷意。
這時頭上再次傳來了一聲無奈的嘆氣聲。
“你是小鬼嗎?起來吧。”
“我就是小鬼。”
時間的流動在狂風的呼嘯聲中變得很奇怪。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鍾,對方再次打破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
“我走了。”
緊接著這冷冰冰的三個字的,是漸行漸遠的噠噠噠腳步聲。
那個人真丟下他了。
在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的瞬間,一海感到自己甚至連蹲坐在地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時候一段本該早已經遺忘了的童年回憶鮮活地呈現在腦海裡。
在看完節日煙花表演回來的路上,因為媽子不給自己買路邊的甜食,所以他就鬧脾氣地死活不肯繼續走,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媽子被煩得打了他兩下腦袋以後,就氣鼓鼓地拉著老哥走了。
看到自己被丟下了,他感到十分委屈,坐在地上大聲地哭。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後,噠噠噠的跑步聲傳來。抬頭一看,只見回來的竟然是那個他以為絕對不會管自己的老哥。
“媽媽答應了。我們一起去買吧。”
老哥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攤開了小小的手掌。而那裡躺著有點皺巴巴的一元紙幣。
然而現在……那個人卻狠心地丟下了自己。
“可惡。混蛋老哥。”
正在低聲咒罵著的時候,身後卻再次響起了沉穩的噠噠聲。心臟開始狂跳起來了,但愛面子的他還是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折返回來的德本走到他的面前,和他一樣蹲了下來。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走啊?”
“老哥太冷血了。我那麼關心你,你卻從來都不領情,還總是嫌我煩人。”
雖然連他都覺得自己實在有點煩人,而且在不純動機的鼓吹下,還做得有點過了頭,但此時此刻,他只是個任性的小孩子,只想無理取鬧地宣洩自己的不滿。
“老哥你總是叫我不要理你的事,根本把我當成外人一樣。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覺得是多餘的。明明我那麼拼命地想幫你的說。”
“……好吧。我好感動。”
一種奇妙的優越感在心中升起。一海抬起頭來,看向那張寫滿了無奈的端正臉孔。此時兩人靠得如此之近。有一瞬間,他真想就那樣吻上去。
“還有,老哥幾乎都不會對我笑。”
“啊?”
“你就只會皺著眉頭,好像很討厭看到我一樣。”
像吃到什麼苦東西一樣,德本動了動嘴角後,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來。
那真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但一想到這個男人在拼命地討自己歡心,他就覺得那真是可愛得叫人揪心的笑臉。
雖然他還是嘴上不饒人地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