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遠那離開後就直接衝出了清風寨,這次沒有人阻攔他,因為他已不是當初的階下囚。
清老大站在最高的山道上,看著他狼狽的離開,他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抽痛的無法呼吸,剛才的一席話脫口而出之後,嚇壞了溫羅,也嚇壞了他自己,那些不想承認的事實就這樣輕易和盤托出,讓他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就這樣讓他走嗎?」
「嗯。」清老大悶悶的應聲,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強烈的自尊迫使自己不能再去挽留了,在沒坦白之前,或許他還可以騙自己,可現在卻不行了。
他就是喜歡溫羅,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喜歡的多,又似乎比當年喜歡花襲的還要多,可很明顯的,對方看不上他,還恨不得殺了他,為了躲避他,溫羅居然連兒子都不管就這樣離開了,他都做到了這一步,自己如果還去留他,就真的太賤了。
他的臉已落了兩道疤,不可以再多了。
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傷痕累累,再也承受不了被折磨了。
看到顧長生之後就可以看清自己的心了,一路上,溫羅不斷的這樣告訴自己,只有顧長生才值得他喜歡,只有他!
滿臉慌張的闖進顧府,溫羅從家丁口中打聽到顧長生在房間,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他的心,跳得飛快,似乎等不及要去證明些什麼來讓自己心安。
顧府的管家站在房門外,溫羅走上去,點頭向他示意,管家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跟他行了禮,之後轉身對裡面道:「老爺,溫先生從蘄州回來看您了。」
「我不想見任何人。」顧長生迅速道。
「可是……」顧禮猶豫的搓了搓手。
「二哥,我就在門外。」溫羅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說。
「進來吧。」等了片刻,裡面才傳出了顧長生毫無波動的聲音。
顧長生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精緻的面容如同瓷器般毫無瑕疵,冰冷淡漠,溫羅盯著他的臉吞了吞口水,那些告白的話哽在喉嚨卻說不出來,而原本激動的心情也瞬間冷淡了下來,依舊是這張臉,可怎麼就沒有想要去擁抱與親吻的衝動了呢?於是溫羅窩囊的什麼都沒說。
他順利的在顧府暫住了下來,顧長生待他還算有禮,可也因為屢次的告白與騷擾,而對他有些疏遠。
不過他的冷漠非但沒有讓溫羅覺得不舒服,反而讓他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應該跟顧長生告白來證明自己的心意,可面對他的時候,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他並不是對的那個人。
住進來的第一晚,溫羅徹夜未眠。
他試圖回憶與顧長生的種種來尋找回當初那份心動的感覺,卻是徒勞,這一夜,清老大的臉和顧長生的臉不斷在腦中交迭出現,折磨得他快要瘋掉,那個人不是顧長生的話,難道真的是清老大?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那個男人粗魯又莽撞。
幾乎在相遇的第一刻起,他就全心全意的在討厭他,在計劃著怎麼逃開他,這樣彼此討厭著的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以前清老大對他所做的事,好像一個結梗在心裡,一時間打不開。
於是第二天,溫羅試圖再次去找顧長生。
在他敲門之前,卻聽到了一段他與其他男人的對話。
「好吧,我只是想你了。」
「這幾天有沒有吃水果?」
「沒,最近比較忙。」
「我削給你吃,喏,吃吧。」
「很好吃,我刻的是什麼?」
「唔……是貓嗎?」
「我真不該問你這個問題,以後都不給你刻了。」
「不要。」
「為什麼?」
裡面兩個男人的對話令溫羅的腦袋嗡嗡作響。
一種詭異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憤怒,但溫羅仍是強逼著自己生氣的推開了門,然後滿臉憤怒的盯著屋裡面的兩個人。
顧長生下意識的推開了那男人,略顯慌張的朝外面看來,在看到他之後,就忍不住沉下了臉。
溫羅眯起了眼睛,怒極反笑,「原來真的是這樣,你果然喜歡上了這個小子。」
「你在胡說什麼?」顧長生淡漠道。
「不要裝了,我已經看到了、聽到了。」溫羅邁進來。
「我們……」顧長生蹙眉,思忖著該如何掩飾。
「這跟你有關係嗎?」年輕男人打斷顧長生,轉身站起,塞了塊蘋果到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