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贊,佩服地說──
「年輕人就是有體力。就算沒體力也有精力……」坐在吧檯前的阿草舉起咖啡感嘆,表情幽怨地小啜一口,忽然啐出髒話。「哇靠!這是蝦米!?我點的是拿鐵吧!為什麼會喝到豆漿的味道!」
「新產品,咖啡尬豆,用豆漿取代牛奶調的拿鐵。」吧檯內,章宇恩笑著向朋友介紹。「怎麼樣?口味不錯的話我考慮加進選單。」
「你覺得豆漿跟咖啡在嘴巴里打架味道會很好?」阿草賞他一記大白眼。「不要以為開小黃的都沒舌頭好不好,幹我們這行的比誰都清楚美食在哪裡!」一整個怒啊!
「阿草,妳今天心情不怎麼好。」章宇恩打量她,瞎猜地說:「該不會……妳姨媽來找?」
「拜──託,」送餐回來的小伍搞不清楚狀況還硬是要插嘴:「她姨媽早跟她斷絕關係失聯了,怎麼可能……哇啊!?死女人,妳踩我腳!」
「死小伍,你姨媽才跟你斷絕關係哩!去你的!」
「你們兩個──」章宇恩制止,一邊向被打擾到清靜的客人點頭陪笑。「要吵出去吵,客人都在看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阿草哼聲。
「不要把妳被房東趕出去的怨氣出在我身上,又不是我趕妳的。」嘁!
「妳被房東趕出門?」章宇恩終於知道老友脾氣壞的原因。「幹嘛不說?」
「說了有什麼用,難不成你能生棟金屋藏我這個嬌?」
「嬌什麼嬌啊!」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小伍嗤鼻。「就妳這把年紀能有多嬌?我看是燒『焦』的焦吧,丫桑。」
阿草沒有氣得跳腳,只是冷冷一哼:「去年跟我這個『燒焦』的丫桑求婚是哪隻豬啊?吭,姓伍的!」
「那是我瞎了眼才會──」
「說不上是金屋,不過環境還不錯,該有的傢俱還是家電都有。」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章宇恩連忙介入。「離這也很近。」
「我說你這傢伙該不會沒退租吧?」跟章宇恩一樣為了生活必須打兩份工的小伍驚訝地問。「不是搬去一起住了,幹嘛還租房子?每個月白繳那些錢──」
「要讓我住!?」阿草推開小伍,一把抓住章宇恩的手,眼睛直髮亮,表情就像在沙漠中迷途的羔羊看見神指著東方說「可憐的羔羊,朝那兒去吧!那裡才是妳的家」一般,充滿得救的喜悅。「你要借我住?真的?不蓋我?」
「嗯,反正現在也沒人住。」能幫上忙,章宇恩很開心。「妳剛好幫我顧房子。」
「章魚,你這樣不是很奇怪?」小伍不放棄地追問:「明明已經一起住了,為什麼還要另外租房子,難不成你真的打算金屋藏『焦』哦?」不怕死再指身邊的「焦」。
奇怪了,同居不就是為了兩人一起生活順便省房租的嗎?哪有人沒事跟錢過不去還瞞著戀人偷偷租房子的,實在不懂。
「不要亂想。」章宇恩失笑。「我只是捨不得那裡而已,住了快兩年總是有感情的──對了,這件事我沒讓勳知道,你們誰都不準說,聽見沒。」他厲聲警告最有可能遇見習近勳的兩人。
沒辦法,誰教這裡是他每天覆健結束後就會來喝茶休息的地方。
「為什麼?」阿草問。「難不成你們出了什麼問題?」
「哪有什麼問題,我們每天都一樣。有時候會想,這樣下去可以嗎?」
「老夫老妻的倦怠期到了?」小伍猜道:「看吧!誰叫你們要跳過熱戀期直撲夫妻本壘的,連新鮮感都沒──」啪!落在他光頭上的巴掌堵了話。「妳幹嘛打我!?」
「死光頭,你說什麼吶你!」會不會說人話啊他!「別聽他的──好啦,我勉強承認啦,你跟他還有那丫頭在一起就像一家三口,沒有人比你更賢慧、更家庭主婦了。」
「沒錯,」被提醒(或打怕?)的小伍連忙點頭幫襯。「你的家庭主婦指數之高,女人也不見得比得上,看我旁邊這隻就知道。」不怕死地豎起大姆指往旁邊橫指過去。
「去你的!」阿草火大踢了小伍一腳,回頭見老友依然愁眉不展,拍上他肩膀、為他打氣。「你之前不是說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既然現在覺得幸福就不要去想以後幸不幸福的問題,說不準你下一秒走出門就被車撞回老家也不一定,把握當下最重要,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哩。」
「妳說得對,我想太多了。」章宇恩打起精神,視線掃過時鐘──「啊,我得走了。昨天醫生交代要我今天去醫院一趟,他說勳就要進行下個階段的復健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