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一同疏浚河道,重鑄堤壩。”
這話成功地將蘇北秦的目光轉移到武惟揚的臉上,蘇北秦挑了挑眉,烏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室內微微帶著淺淡的光暈,“此話當真?”蘇北秦道。
武惟揚樂顛顛地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點頭道:“自然當真。
☆、第15章 賑災物資
武惟揚在蘇北秦房中膩歪了好一陣子,直到身上的衣物都乾透了,才心滿意足地站起來,他結果四兒早已為他準備好的蓑衣和斗笠,草草穿上後,向坐在躺椅上的蘇北秦笑吟吟道:“我先走了,先生身子不好,這種天氣還請老老實實呆在寨子裡為好,免得老吳又要拿我出氣。”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四兒將武惟揚拉得大開的門重新關上,抹了把撲到面上的冰涼雨水,轉身便瞧見蘇北秦正彎腰穿鞋,他吃了一驚,道:“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
蘇北秦一隻腳踩在絨絨的地毯上,白皙消瘦的腳背湮沒在厚厚的暗色絨毛中,另一隻腳已然套上了厚實的皮靴,這雙靴子還是張師傅前天託人送上來的,那時雨勢尚且有些斷斷續續,送鞋上來的阿泰道是張師傅擔心山路本就不好行走,若是下了雨更是溼滑難行,是以給他送雙皮靴來,既能保暖,又比一般的鞋靴來得防水乾燥。
因著要將繫帶綁牢,蘇北秦很是花了番力氣,他臉上微微泛紅,頭也不抬地道:“總不至於將所有事都交給武惟揚做,我這個師爺總也要做一些。”
四兒連忙過來阻止,一面焦急道:“誒呀,先生,老大走前不是也說了,讓先生你好好兒在這裡待著麼?莫說以先生的身子骨能不能做事,現下外頭雨這麼大,怕是不管哪條路都沒法兒走了,先生你還是讓我省些心罷。”
蘇北秦握住四兒擋在靴子繫帶上的手,輕輕擱到一邊去,道:“不必擔心,我也不是要去給你們老大添亂,只不過既然災情嚴重,除了重鑄堤壩之外,還要給那些受災的百姓送些米糧衣物去,我雖然身子不好,好歹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說著穿上棉襪,將另一隻皮靴也套上了,四兒跪坐在地毯上,盯著蘇北秦纖長蒼白的手指慢慢將棕色的繫帶繫上,微微有些出神,他在心裡琢磨著是順從先生的意願,還是為了他的身體考慮,強硬地將他留在房間裡,以先生的身體,若是他阻攔,確實無法走出這個房間。
正當他躊躇之時,腦袋上卻被輕輕揉了揉,蘇北秦的手向來不甚溫暖,這時候更是讓四兒打了個激靈,他抬起頭,正好看到蘇北秦烏黑的眼睛,那雙眼睛中盈著一絲笑意,蘇北秦向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吳老,否則他過後一定會囉嗦的。”
四兒有些不甘不願地撇了撇嘴,最終還是站起身,去隔間取來蓑衣和斗笠,他先為蘇北秦仔細穿好,一面嘟嘟囔囔地道:“那麼只是去遠遠看看,送米糧這些物事左右先生也沒力氣做,讓秦漢哥他們做便是了。”
提起秦漢,蘇北秦不由得想起了下面的村莊,便問道:“這麼大的雨,村子裡的人沒有事嗎?”
四兒怔了怔,反應過來蘇北秦話中的村子是哪裡,便笑吟吟道:“早在昨日老大便讓那些人上山來了,雖然這種天氣,山上也未必有多麼安全,但總比在下頭被水淹了要好得多。”
蘇北秦點了點頭,武惟揚雖然感覺有些喜怒無常,但該做的事倒是向來不會忘記,若是能改改他那奇怪的性格便好了,蘇北秦輕輕嘆了口氣,推開了門。
門外雨勢急遽,小院中已然積起了淺淺的一層,雨水落下時,濺起無數朵水花來,冰涼的水氣迎面撲來,遠比前兩日要冷得多。
蘇北秦儘量將身體縮在蓑衣之下,微微低下頭,向院子外走去,四兒緊緊地跟在後頭。
到得平臺上時,蘇北秦的衣袖還是溼了小半,四兒過去解開鉸鏈,為了蘇北秦上下方便,鉸鏈上連著數個銅鈴,一旦鬆開鉸鏈,銅鈴便會發出聲響,也免得每次上下時還需要向下放出傳信煙火來。然而現下雨勢實在太大,雨水打在地面上的聲響恐怕會蓋過銅鈴,四兒試了一試,見下頭並沒有反應,只得向蘇北秦道:“先生,還是回去罷。”
蘇北秦邁開步子向外走去,道:“那邊不是還有石階麼?”
四兒瞪大了眼,跟上蘇北秦,拉住他的衣袖道:“平日裡先生便走不得那石階,更何況這種天氣,我看還是算了罷,這些事等老大回來,你與他說,他定然會叫人去做,不急於這一時。”
蘇北秦搖了搖頭,“按照武惟揚的說法,恐怕欽江支流暴漲氾濫早已開始了,四兒,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