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揚找到蘇北秦時,蘇北秦正要踏上馬車回無人寨將剩下的有用的物資和餘下留守警戒的人員一併帶回來,三日後軍隊便在此出發,少去一段周折。武惟揚迅速跳上馬車,窩在車角,催著殷不在趕車。
“你應當在這裡留守,”蘇北秦道:“防止唐書林的餘部捲土重來。”
卻見武惟揚擺擺手道:“天河和百川足以應付那些小嘍囉。”
蘇北秦便也由著他的想法,低頭看起手中的賬目,這是殷不在昨夜加緊時間整理的一部分,卻也相當可觀了,他越看越覺得唐書林果真如武惟揚所說的愚蠢,這唐書林似乎是想直接滅了欽州這一塊的勢力,然後北上往京城進發,因著有了這打算,所以將所有的家產和人馬一同帶上,沒想到第一戰便栽在了武惟揚的手上,反倒便宜了武惟揚,這一大批物資加軍備,足夠無人寨的軍隊使用一年有餘,此外還有一大批俘虜,若能為我所用,也省去招兵的麻煩。
武惟揚只是安靜了一會兒便又閒不住了,挪了兩步湊到蘇北秦跟前,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道:“北秦,昨晚是我不對,是我誤解你了。”
蘇北秦翻書頁的手指一頓,他總覺得武惟揚這話亦或是說話的語氣不對,但是具體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因而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武惟揚只當他還在生氣,當下嘴一癟道:“自我父親去世,除了我母親,便再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了。”
蘇北秦也算不上生氣,頂多是鬱悶,此時對上武惟揚這張委屈至極的臉哪還能說出一個不字,只能輕聲安慰道:“無人寨裡的人都很關心你……”
“但是北秦不一樣啊,”武惟揚說著又往蘇北秦懷裡湊,鼻尖是聞著舒心的淡淡皂角香氣,有些固執地重複道:“北秦的關心是不一樣的。”
蘇北秦有些好笑地把他從懷裡扯出來,問道:“哪裡不一樣?”
武惟揚揣著手皺著眉頭道:“說起來真是一件麻煩的事,不若我改日再說與你,你還是先休息罷,待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他這麼一說,蘇北秦倒真覺得有些累了,他原先就兩日沒怎麼睡,今天又起得早,現下被暖和的陽光一照,忍不住眯起狹長的鳳眼,便依著武惟揚的意思,靠在臥榻上小憩。
武惟揚就躺在他的身邊,伸手到蘇北秦的腰際恰到好處地揉著,蘇北秦僵直的腰部適才緩緩放鬆下來,“殷不在那傢伙沒有好好照顧你麼?”武惟揚問道。
蘇北秦已有了些睡意,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殷兄很盡責,每晚都用虎骨酒給我揉傷痛之處,他確實勸過我休息,只是我沒有聽從罷了,你莫要怪他。”
一想到殷不在那傢伙給蘇北秦揉腰,武惟揚氣得伸出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駕車的殷不在,又迅速鑽了回去。
外頭的殷不在被武惟揚瞪的一個激靈,卻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得鬱悶地摸了摸後腦勺感嘆道:“伴君如伴虎啊。”
☆、第35章 大唐將亡(倒V)
蘇北秦一回無人寨便行動迅速地開始打點一切,整頓好寨中的剩餘兵力,將剩下的物資裝上馬車,安頓好寨中老弱婦孺,饒是如此,做完這些也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四兒替蘇北秦將為數不多的衣物整理好,他哼著小曲兒,已不似前兩日般難過了,蘇北秦轉頭看著他笑了笑,道:“何事如此高興?”
四兒那張稚嫩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他一邊翻弄包裹一邊說道:“老大允許我跟在師爺身邊了,明日我將同你們一道出發。”
“哦?”蘇北秦疑惑地問道:“他怎地突然同意了?”
四兒將包裹打了個結,便學著武惟揚當時的模樣道:“軍中那些人做事粗手粗腳的,必然照顧不周全,北秦身子又弱,哪能由他們來照顧。”
他模仿地惟妙惟肖,蘇北秦笑了一陣驀地停了下來,將收拾好的書冊用麻繩紮好,摸著上面藍色的封皮嘆了口氣道:“他的心思若是用在對的地方,必定事半功倍,偏偏……”蘇北秦不再往下說,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四兒急忙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瞧著他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才疑惑地問道:“老大關心師爺,難道不好麼?”
蘇北秦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道:“他與我的關係融洽自然是好的,我只希望他能將更多的心思用在軍隊上。”
這話蘇北秦也只能私底下說說,武惟揚那人脾氣倔強地跟牛似地,你越是要逼他,他越是跟你反著來,不過好在他做事有分寸,該盡的責任也能盡到,只是始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