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更可能因為漫鼻的
血腥味不安著。
血,滴滴答答地已渲染了八蹄所佇的黃褐。
這算什麼?又是示威不成?
對著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首,雷羿面無表情的平靜下已是怒欲噬人的殺意,任是吃素和尚叫人藏頭縮尾打得沒頭沒腦地也
難心平氣和,況且他還屬於「氣血方剛」的血性少年。
「雷,恐怕我們……又錯了。」低低在雷羿身邊說了聲,曲逸暘也是一臉沉凝,只不過眼底外人無從察覺的戾色所為不
同。
那群煩人的傢伙,就這麼想拖他一道下水?哼,那就別怪他「盡職」扮好現在的角色,他可從來沒什麼「自己人」的敵
我觀念。
「我知道。」抬頭遠眺似也染著悽色的彎月,雷羿微眯了眯眼。
這是一張網,一張敵人張起看不見的網。
蛛網中心擺著的誘餌先是曲逸暘,而今則換成了他,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希望老大真有狐狸腦袋的聰明,別笨到也一頭栽進來。」碎碎叨唸著,雷羿轉眼已斂去嗜血的殺氣,舉臂伸了伸懶腰
順帶還打了個呵欠。
「喔?我以為你會希望人多熱鬧點。」配合人開著玩笑,曲逸暘示意一旁的阿義帶人將兩位殉職弟兄小心安葬。
「呵呵,知我者小暘暘也。」哥倆好地將手搭上人配合斜傾的肩頭,雷羿一臉感慨地頗有大嘆知己難尋的味道,「那麼
陪陪知己我來個月下漫步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銀白月輝下,兩抹影結伴沿著偌大的迴廊繞圈而行,直至雞啼才相偕歇下。
「你猜這招會不會叫人摸不著頭緒?」單手支頰斜枕著,雷羿狡黠地朝明顯已累癱在床的男人眨了眨眼。
好半晌,一句濃濁的呢喃聲才有氣無力地自枕側響起:「……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端看我們兩個夠不夠份量引人注意。
」
幾近夢囈地回應著人,曲逸暘實則很想就這麼眼一閉找周公敘舊去,比起眼前人徹夜不眠也依舊神采奕奕的好本事,即
使他已睡了好些時候,還是吃不消拖著一身傷晃上大半夜賞月。
要不是雷羿有言在先拿鼠輩要挾,他說不定早躺平不動了。
「一時半刻該還瞧不出什麼不對吧,卯時過後就難說了。」大白天的整屋院還空蕩蕩沒人跡,再瞧不出端倪也枉費他繞
彎拐肘玩得這麼認真。
「你讓阿義他們化整為零回洞庭?」腦筋開始轉入也就多了幾分精神,曲逸暘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與人相對。
計策該是在阿義追上雷羿後交代下的,自己則是陪人兜了好幾個圈子才得知所有留在潯楊的暗探都將撤離,第一批就是
駐守這院裡的兄弟,在他們「散步」的掩護下以各種不同的方式離去。
「答……錯了。」倍覺有趣地看著人挑眉眯眼一臉狐疑,雷羿突然發現偶爾「沒默契」也挺好玩的,許久不見他家小暘
暘擺出這種表情了,實在叫人忍不住地得意。
「要回洞庭的是我們兩個。」努努下巴比了比你跟我,雷羿手痠地把腦袋滑下霸著枕頭一隅,兩顆腦袋幾乎碰在一起呼
吸相纏。
「我還沒大方到拿子弟兵給人喂招。」
傳訊的人馬遭難就表示敵人設下了天羅地網打算把他們全困鎖在潯陽,既然如此,他犯不著拿自家兒郎的命去闖,這些
暗探輕功不錯,但近搏功夫就差強人意了,他當然不會笨到拿雞蛋砸石頭。
「我讓阿義分了些銀兩給他們當本錢,要他們各自想辦法討生活去,學一般百姓在這兒過上段平和日子,我就不信極樂
谷吃飽撐著有那功夫一個個找,再說那些探子們什麼本事沒有,隱躲最是高招,尤其又是老老實實過生活的時候,想挖
他們出來現世可沒那麼容易。」
「好辦法,想得倒仔細,極樂谷絕料不到守株待兔結果等不到半隻,白費心思佈置,不過……稍微再改改如何?」
「嗯?」
「我也留下,你走。」看著咫尺前的黑瞳不予認同地眯起,曲逸暘依舊沒打算放棄地鼓起舌簧遊說:「至遲卯時不是嗎
?我再厲害也不可能兩三個時辰就恢復如昔,現在這樣根本只會拖累你。」
「……」
「雷,你也知道想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