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的威脅。
怎麼回事?面前的黑寅似乎已無意識,只憑著股執念死箍著敵人不放,而他懷中的小鬼就更怪了,明明片刻前還見他睜
著炯然大眼不認輸地想抵抗,怎麼現在卻似睡著了般,整個人軟軟地仰倒在黑寅的臂彎。
腳下無意識地一動,只一步,那種叫人膽寒的鬼氣再次臨身。
「離他遠點。」
樹影下,始終作局外人壁上觀的男人漫步而出,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給人的感受卻和片刻前判若兩人。
薄唇微挑,似噙著笑容,卻是叫人打心底感到徹骨的凍寒,然而更叫人不寒而慄的是那雙幽不見底的黑瞳,死寂地完完
全全感受不到一絲人氣。
「是你!?」帶著點質疑,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驚訝,在看到人出掌震離黑寅接過他手中的少年抱起後,白辰不能置信
的眼色變得更加複雜。
「你確定知道你在做什麼?」
眼看就能將這個青浥門舉足輕重的人物放倒在此,這傢伙居然橫插一手,且還不是搶功竟是幫了敵人一把?
瞪著這個不在預期中的「敵人」,白辰不懂這鬼氣盈身的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他不在名單中。」
「不過是遲早的事,別忘了公主遺願可是整個青浥門。再說你早該告訴我們這小鬼有如此本事,拿他作餌釣姓古的還不
如直接殺了,就算青浥門家大業大稱不上重創,少了這小鬼也該讓姓古的如斷一臂。」
「那不在我的任務內。」
「公子。」道出代表身分地位的稱謂,低頭看似服小的白辰言詞間滿含諷意:「公子是主上嫡傳弟子又蒙欽賜封姓,公
主的死主上何其心傷公子該很明白,左相也許了重諾誓報此仇,您……」
「我說過,雷羿不在名單中,青浥也不在我的任務內,封老頭交付我的只有一樣。」
「喔,意思是公子已經探出該剖心告慰公主在天之靈的人是誰了?」
「……」
「怎麼,公子該不會是連公主葬在哪兒都還沒個譜吧?這要是讓主上知道了……」
「我有義務跟你交代嗎?」冷冷一笑,黑瞳閃過抹嗜血戾氣,「想威脅我你還不夠格,白辰。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再看在
秦瀘瑜的面子上留你條狗命。」
「你!」
只一眼,透心冷意立即叫人遍體生寒,不由自主地想逃卻偏偏又被那宛若帝臨的睥睨氣勢吸引著移不開目光……白辰就
這樣情不自禁地呆呆望起人來,什麼不滿怒惱抑或恐懼戒慎的全部暫拋九天。
一瞬間他似乎有些懂了,為何這個經年在敵窩裡的男人能夠在谷裡佔有一席之地,為何不但左相讓之三分不敢掉以輕心
,就連主上也對人既是縱容又是戒防、矛盾地似是不知該拿人怎麼辦才好。
這無容置疑的「強」,令人生懼卻也令人捨不得棄之不用。
「怎麼,現在就不想活了?」
拇指微屈,四指緊並向天,手勢才現白辰立即從微茫中清醒,臉色一沉變得無比凝重,連呼吸都顯得謹慎三分。
主上親傳的獨門絕學「指禁煞」,即便是沒見過也曉得厲害,更別提這男人也許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
「封若暘,你想反!?」拿話激住人,心跳聲已如鼓擂,白辰一點也不懷疑人話裡的真實,別說是他的命在男人眼中不
值一顧,就算左相親臨只怕也討不了什麼好去,這傢伙目無谷規的狂妄已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
「言重。」鬆開指,片刻前還拿生死要脅的男人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地莞爾一笑,「不過是請白兄多留點神,看清楚
到底在跟誰說話,省得吠錯了物件枉斷性命,徒惹人笑話。」
語調爾雅詞意卻極盡侮辱,白辰卻只能咬牙忍下,小不忍亂大謀,他沒笨到給人反目動手的藉口。
「既然公子未有反心,何不替主上分憂解勞?」請將不成激將,白辰沒打算就這樣放棄面前伸手可及的獵物,「既然這
姓雷的不在名單中也不在您的任務內,那麼可否交由在下帶回谷裡?我想主上會很高興我們請來了這麼位『貴客』。」
他和黑寅可不是前面幾波送死的雜魚,只是做做樣子墊底讓「曲逸暘」跟那小鬼搞什麼患難見真情那套取信於人,既然
把人困了這麼久還釣不出青浥的其他要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