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麥爾丹仔細打量‘主人’的身姿。這個挺拔的背影確實迷人,一看便知衣服下面是付好身材。可那又怎麼樣,幾十年後還不是彎腰駝背老態龍鍾。哪有萬里江山的雄偉長久。這就是他喜歡權勢的原因。
麥爾丹見‘主人’遲遲不理會他,他提高聲音再次說:“草民叩見王爺,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這回麥爾丹明顯看到‘主人’身形在他說話時震了一下,他更加確定對方聽到他的話,可他不明白那個輕顫代表什麼。藝高人膽大,對方不可能會怕他。難道之前是想什麼事出神,此刻被他的話驚醒?若是如此為何還不理會他?麥爾丹更加緊盯‘主人’,在心中揣測對方是何用意時,‘主人’突然回身,麥爾丹被這冷不防的照面震懾住。那瀟灑回身的瞬間,清風適時的吹起衣襬,將‘主人’優雅的身姿襯托的宛如仙子飄然而至。麥爾丹失了神,雙目膠在眼前人身上,忘卻自己該低下頭。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主人’,每一次對方都是高高在上,惟有這次這種感覺更為強烈。若說他之前的下跪是形式,那現在就是從心底折服,他心中的戒備蕩然無存。為什麼會這樣?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一個鼻子上面架著兩隻眼睛,可他的心就是因那張容顏陷落,他甘願拜倒在這人腳下。這不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更不是重病中的錯覺,他此刻清醒的很,他知道這是他的敵人,可他的心還是被狠狠揪住,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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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第二次向我致謝後知道自己避無可避,反正對我而言,背對他和麵對他沒什麼區別,我乾脆鼓足勇氣,回身正視他。兩軍陣前,氣勢最重要,我堂堂一個王爺沒理由輸給一個貧民。我好慶幸自己明明緊張的想哭,可還能讓面子上維持莊重、坐懷不亂,我讓自己的雙眼極具威嚴的俯視他,實際是神態與情緒完全脫節,這是人類無法辦到的。天生的能力使我避免在這陌生人面前丟人現眼,可接下來呢?我之前想好的說辭現在不知溜到那去了。腦子空空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就在這乾瞪眼嗎?這個人的氣場在我之上,我跟他又不熟,不能像對楊笑那樣任性的要他配合我,他也不是輕易受人擺佈的型別。在我不知所措時,局勢出現改觀。
我背對他時,他眼神堅定、深邃,充滿威脅;當我面對他後,他的目光不再犀利,慢慢的變得疑惑、痴迷、閃爍不定——對呀!我咋忘記這人也迷我!這下好辦了。我的信心突然大增。我鼓起勇氣向他問話:“你……是誰?”
“你……是……誰……”麥爾丹失神的喃喃重複,他的魂都被勾走哪有思維消化這話的意思。
“我……”自覺稱呼不妥,我趕忙改口:“本王問你,你怎反問起本王。楊笑不是告訴過你本王的身份。”
聽到楊笑的名字麥爾丹猛然驚醒,他忙低頭不再看‘主人’的臉,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他思維運轉。“草民該死。”
“你叫該死?好奇怪的名字。”說完我追悔莫及,看來我還是很緊張,竟然會錯意。
麥爾丹也覺奇怪,不禁又仰頭上望,看到那面容,他又像被施了咒,有些暈眩,也有些神往,在這些情緒過後顯露的是他掠奪的本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這個人。
怎麼回事?我在他的眼中讀到了侵佔欲,就像夢中那些欺負我的人,活要把我吃了。好恐怖,我什麼也沒做呀!怎麼他的氣勢又蓋過我?難道我不夠威嚴?透過感應區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表象,也許我該在臉上添些怒意,殺殺他的囂張。
麥爾丹見‘主人’臉上浮現出不悅,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透露了真實想法,惹對方不高興。他趕忙收斂情緒,放低了視線。他以為不看到‘主人’的臉他就能正常應對,哪知‘主人’的容顏早已印在他心中,可他是麥爾丹,不是一般人,常年身處敵國養成的習性,硬性糾正了他的心態。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著回答:“王爺說笑了,草民名叫王峰。”
我給自己換上一副怒顏,這人果然收斂些。我鬆口氣,但戒心不敢鬆懈,按照之前擬定好的問題我問他:“你是突厥人?”
麥爾丹心中一震,沒想到這麼快切入正題。他哪裡出了紕漏讓對方知道他的身份?麥爾丹仗著豐富的閱歷,處變不驚。他故作茫然的抬頭,一臉不解的問:“王爺為何認為草民是突厥人?”
“昨天你那句‘別走’是用突厥話說的,人在焦急時容易說最熟悉的語言。”
原來如此,麥爾丹沒想到自己竟然犯了這麼大錯誤,不過沒關係,他早為這種情況作了應變準備。麥爾丹鎮定的說:“回王爺。草民自幼和父親隨商隊遊走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