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贗品上來要把我們分開,我根本聽不進他的勸阻。
“滾開!”我抬手揮開贗品的手,動作幅度大了點,手背打倒他臉上。別說我是無意中打了他一耳光,就算我是存心又怎麼樣。贗品會怎麼想我一點也不在意,此刻我眼裡只有嶽冬。我看他如此痛苦,我才稍事清醒,鬆開手,他的身子一下滑了下去,癱在地上。這場景令我憶起我也曾這樣傷害過東方凌鷲,我的怒氣一下散了。怔愣的瞧著腳邊的嶽冬,慢慢蹲下身,一改剛才的激動,關切的問他:“痛嗎?”我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就像撫摸一隻受傷的小狗。嶽冬的身體隱隱發顫,不知是害怕,還是餘傷未愈。
我拉起嶽冬的一隻手——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我是拉過來輕輕愛撫。“你知道嗎,東方凌鷲說他害怕我,他討厭我碰他,所以他不要我……他也不要你了,他親口對我說的。”我望著嶽冬,突然發覺我們是同病相憐。“我們都被他拋棄了……”我握著嶽冬的手,失神瞧著地面。不知自己發呆了多久,嶽冬暗暗用力想撤回他的手的動作喚醒我。我沒放手,奇怪的瞧著他,問:“你為什麼在這裡?這是哪?”
嶽冬滿眼痛楚和戒懼的瞧著我,沒有說話,回答我的是贗品。“這裡是天朝與突厥的交接地。”
“突厥?”我不明白。“我為何會在這?”我努力思索,終於想起來。“我殺了虎眼——不、不,他叫烏魯木達克勤,他不喜歡我叫他虎眼……他從來都沒喜歡過我,他恨我,所以他騙我,謀劃殺了東方凌鷲讓我傷心難過。殺了東方凌鷲……殺了……”我反覆咀嚼該詞,突然激動的對嶽冬說:“東方凌鷲死了,他只是死了!他沒有拋棄我們,他和你走散後被麥爾丹殺死了。事情就是這樣。我是來給他報仇的,你也是來給他報仇的吧?你來晚了,烏魯木達克勤已經死了,但是突厥還存在……復仇還沒有結束……”我猛然站起身,指著贗品說:“殺了他們,讓突厥從地圖上消失。”
“是。”贗品答的恭順,可眼裡透著擔憂。
這個結論令我心情痛快。我下達完命令拉起全身無力的嶽冬,哀傷的對他說:“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我們一起給東方凌鷲守寡吧。對了,還沒給他舉辦葬禮。他沒有親人,只有我……還有你!走,我們回去給他舉辦葬禮。”我不容分說,揪著嶽冬向京城方向疾馳而去。
‘主人’走了,他失心瘋的狀態令所有人都為之憂心。在這份憂慮中,人們又摻雜了不同情感。
冬影擔心‘主人’,可他更憂慮嶽冬的命運。
莫黑白看不慣‘主人’為個人類而心力交瘁,更恨嶽冬好命,居然沒被‘主人’殺死,還要和‘主人’一起守寡。‘主人’的妄想症,把嶽冬圈成一家人。弄不好他還要做大,‘主人’做二房。就算這些是‘主人’病態的遐想,他也討厭這樣的關係。
嚴召可被這一連串錯綜複雜的事震撼的發表不出任何感想。
李宏德至始至終都沒醒來,全然不知,對他也是一種好事。
贗品見‘主人’瘋瘋顛顛的走了,他也得跟去,臨行前對莫黑白說:“王爺的話你都聽到了。”
“臣明白,臣知道該怎麼做。”
贗品隨‘主人’而去,林子裡剩下莫黑白、冬影、嚴召可以及內傷未愈昏迷不醒的李宏德。莫黑白瞧了眼李宏德,這讓冬影頓生戒備,懷抱李宏德做出防禦動作。莫黑白冷笑一下,沒理他轉瞧嚴召可。
莫黑白陰冷的眼神讓嚴召可心驚。他外傷失血過多,能依著樹站著已是不易,已經沒有精力思考莫黑白舉起扇子是什麼意思。
“你要幹什麼?”說話的冬影。
莫黑白瞥了他一眼,說:“不懂嗎,殺人滅口,他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莫黑白言指嚴召可。
“他也是朝廷命官,生死該有陛下做主。”
“朝廷命官?”莫黑白嗤笑:“那算個屁。”莫黑白對冬影的勸阻置之不理,手揮羽扇,風刃直向嚴召可頸部削去。冬影大驚,可他只能護罩一個人。他此時若放開李宏德或是帶著李宏德去救嚴召可,只會誰也救不了。
歘、歘兩聲,樹幹上留下兩道風刃削過的口子,嚴召可趴在地上沒了動靜,但他的頭和身子還完好的連結在一起。莫黑白清楚,他的風刃在擊中嚴召可之前,嚴召可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倒,僥倖躲過一劫。莫黑白思考嚴召可的傷勢不輕,就這麼放著也會因失血過多死去,是否還要補一刀。就這麼一猶豫,冬影竄過來,一手夾著李宏德,一手抄起嚴召可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