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不明白,但唐默飛老脾氣不改,他輕輕在龍羽身上蹭了蹭,大有一時之間無法起身,看這個公子哥擔心便乘機耍無賴之意。
「你沒事吧?」龍羽卻不知道唐默飛的心思,他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唐默飛死死霸著腰,在身上蹭來蹭去,心裡只害怕這個男人突然氣絕在面前。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如果唐默飛就這樣糊里糊塗死了……
「喂,你給我撐下去!」深吸一口氣,龍羽沒有留意他的語音竟然發顫,他對在他身上蹭來壓去的唐默飛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沒有允許你死,你若敢在我面前閉眼,蹬腿……我、我饒不了你!」
「唔,我知道。你讓我靠著睡一會兒。」唐默飛原本還想繼續呼痛或裝死,看看龍羽難得對他表現出的焦急與關心。但不知為何,在聽見身下人輕顫的語聲,在迷迷糊糊中見到龍羽那雙飽含憂慮的眼睛,他竟然不想那樣做了。
只當他此刻只是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龍羽見狀無法,只得費力蹭身,將他和唐默飛慢慢移回到洞中。行動中,兩人不知是誰向對方先靠過去了一點,頭頸相依相靠,髮絲交融相纏,他們的身體牢牢貼在一塊,溫暖的感覺即刻將他們包裹。
唐、龍二人如同灌滿漿糊的腦子裡此刻竟然同時浮上,他們偶爾像這樣待在一塊,卻似乎挺不錯的念頭。
翌日清晨,龍羽先醒來。他試著掙脫唐默飛的懷抱,看到男人身上的傷口沒有再滴血,心裡不禁一鬆。伸手在昏睡不醒的唐默飛額上摸了摸,發覺溫度仍然很低,他又擔心起來。思索片刻,龍羽將唐默飛扶起來邁步走出山洞。
外面陽光明媚,清風拂來讓龍羽精神為之一振。他走動時試著調息,幻香的藥性已過,現在扶著身形高出他的唐默飛也不吃力。但念著男人錯用藥草的事,龍羽心裡越發焦急。
施展輕功在林中循著路向集市走去,龍羽很快來到前面的鎮上。他按慣例直接進入一間最大、裝飾得最好的醫館,連聲催大夫前來治病。
這醫館坐診的大夫有數名,正對著大門一位,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大夫疑惑地看著來到他面前的唐、龍二人,因他們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眼裡漸漸浮上了不屑的神情。
「你們若要看病,先付二兩銀子的訂金。」好半天之後,大夫慢吞吞說道。
「哪有這樣的規矩?」龍羽焦急萬分,聽見這人陰陽怪氣的話,心中不禁有氣。
「別的地方不管,小店就這規矩,您若不喜歡,請另尋名醫診治。」大夫眼也不抬,冷冷刺道:「沒錢別來看病,您當這裡是善堂?」
龍羽出身名門,人長得又美,從小到大去哪裡都被奉承慣了,幾時受過這樣的閒氣?他衝口想令護衛用金彈子打爛這大夫的嘴,但張了張口才驚覺此時身旁哪還有人跟隨?
平時行走江湖有下人跟著,龍羽身上從不帶銀子,他那身價值連城的佩飾早在打鬥中丟失,如今身無分文,哪裡拿得出錢給唐默飛看病?
他見大夫目露鄙薄,心中更怒,打算立即扶唐默飛離去,但見到男人蒼白的嘴唇又不禁擔心,這回居然破天荒硬生生忍下一口氣。
「所謂醫者父母心,請你趕快施加援手治好他,日後我必定重金酬謝。」龍羽沉聲說道,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笑話,看你這模樣能拿得出多少銀子?別以為長得不錯就可以高人一等,對我指手畫腳。難道我的藥不需要銀子去買麼?」見龍羽摸不出銀子,那人的態度更加惡劣。
「你若救他,我保證日後讓你開上十家這樣規模的醫館。」龍羽忍氣再道。
「您真是痴人說夢!」那大夫說到這裡,轉頭瞟了唐默飛一眼,隨口胡說,「我看這人眉短臉扁,定是個命短福薄之人,反正你們拿不出銀子,何必再費心?」
龍羽聞言氣極,一張臉冷若冰霜,他動了大怒,正欲發作,哪知這醫館內有一人匆匆快步奔到他面前,一躬到地。
「公子爺,您大駕光臨,使我醫館蓬蓽生輝,實在難得。」那人堆滿笑容連連作揖,「貴友身體抱恙?沒關係,我館內醫術高超的大夫甚多,我這就叫他們為貴友診治。」
「我目前沒有銀子付診費!」龍羽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見對他說話的人年約五旬,言行極為恭敬,總算勉強嚥下這口惡氣。
「公子說笑了。診費、藥費,我都先替您墊著,治病救人要緊。日後您再付不遲。」
「你倒是好心。」龍羽哼了一聲。
那店主模樣的人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