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巖輕輕點頭:“陶溪……皇嫂,這次多謝你了。”
那青年面上一紅,起身收拾東西:“你別亂叫,我先回宮了。”略遲疑一下又說:“你不要怪你皇兄,他……也不是故意的。”
看到沈墨巖探究的眼神,青年無奈一笑:“他的那顆聖雪丸,當初給了我,所以……他並不是故意不給你。”
沈墨巖點點頭:“我明白,我們……畢竟是一母同胞。”
青年點點頭:“你不怪他就好,我總擔心……罷了,我會繼續打探我師父的下落的,蘇璟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
沈墨巖面色凝重,勉強一笑算做回應,
待那青年走後,那個人前完美的面具便碎了,沈墨巖將臉埋進蘇璟肩膀,緊緊的抱著他,一動不動似是睡去了一般。只有從他肩膀微微的顫動中才能看出,他在哭。
沈墨巖不想回憶過去的一個月,當他發現蘇璟的毒幾乎傳遍全身後,他近乎瘋狂的點燃了能發動全國兵力的烽火。皇兄沈鈞巖在第一時間趕到,為了救蘇璟的命,兄弟兩人幾乎大打出手,所幸陶溪深諳苗疆蠱毒,兵行險招用蠱蟲把毒素全逼到一處,才算救回他一條命,只是蘇璟的眼睛……
沈墨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如此失態的一面。那一刻他沒有想到什麼仇恨什麼厭惡,他只是覺得如果蘇璟消失,那麼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會真心的再去愛他,會為了他而獻上自己的生命……
所以,蘇璟不能死,他不許!
蘇璟第二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屋裡很黑,蘇璟睜著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到一絲光,眨眨眼,才發現眼睛上蒙了一塊布,是很柔軟的材料,幾許苦澀的藥味縈繞在鼻尖。他聳起鼻子聞了聞,龍膽草、車前子還有蒲公英,都是清熱解毒的藥。
手不由自主的抬了抬,想去扯掉那黑布。一隻手輕柔的拉住他,溫柔的將他眼睛上的布正了正位置,沈墨巖沙啞著嗓子說:“別動,這是藥。”
蘇璟安靜了下來,他剛剛醒,又是好幾天沒吃飯,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只能任由沈墨巖扶起自己,靠在柔軟的靠背上。
食物的香味漸漸靠近,一個溫熱的東西抵在嘴邊,有點鹹鹹的味道,也有點藥味,大概是碗藥粥,沈墨巖說:“你剛醒,吃點東西吧。”
蘇璟順從的張開嘴,吃下一口,又有一勺送來,再喝下一口……
蘇璟終於忍不住伸手捉住沈墨巖的胳膊:“王爺,你別抖了成嗎?”
沈墨巖的手輕輕的顫抖著,手中的勺子一下一下輕輕的磕在碗沿,他努力深吸幾口氣想平緩下心情,手抖的幅度卻越來越大。最終,他慢慢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在一邊的小桌上。半弓著身子,他的額抵著蘇璟的額。
看不到東西,卻感覺的到沈墨巖的動作,蘇璟無意識的抬起臉,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如羽毛一樣拂過臉頰,慢慢滑落在嘴邊。蘇璟抿了抿嘴,鹹的。
“蘇璟……”沈墨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為什麼?為什麼騙我?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蘇璟微微一笑:“王爺,蘇璟做事,從來最重實際,那時候說與不說,其實都沒什麼分別。”他伸手戳戳沈墨巖:“王爺,粥呢?我還要。”
沈墨巖張嘴試圖分辨些什麼……不一樣的,怎麼會一樣?如果早知道蘇璟十五天就會毒發身亡,如果不是拖的時間太久……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從分辨,想到蘇璟的眼睛,心裡又是一痛,竟然再說不出一句話,只能默默的坐下,一勺一勺的喂蘇璟吃下。
蘇璟餓的狠了,吃完一碗還想要,沈墨巖餵了他一顆百香糖,扶他睡下:“你剛醒,不能多吃,忍忍吧。”
蘇璟打了個呵欠,含著糖點點頭:“那我好了之後要好好吃一頓。”伸手推開沈墨巖替他蓋上的錦被:“太熱了。”
沈墨巖重又給他蓋好:“聽話,發發汗。”蘇璟嘟噥兩句,似是有所不滿,不過仍然聽話的裹著被子睡著過去。睡夢中,有人從旁邊摸索上來,張開臂膀將他摟進懷裡。寬厚的胸膛意外的舒適,蘇璟自動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靠了進去。
蘇璟的身體在逐漸恢復,每天沈墨巖的“皇嫂”都會來為他施針。當得知眼前溫和的大夫就是沈墨巖所謂的“皇嫂”時,蘇璟驚訝的長大了嘴,半天才吐出來一句:“糟糕,皇上竟然是個斷袖!!”
沈墨巖哭笑不得,只能對陶溪抱歉的笑笑。陶溪自然是不以為意,他邊扎針便逗蘇璟:“那你呢?你不也是?”
蘇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