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英王阿濟格章京毛海等,赴刑部報雲:我等四人於三十日早、入監巡視。王雲:聞將吾一子給巽王,一子給承澤王為奴,諸婦女悉配夫。吾將拆毀廂房、積衣舉火等語。我等出。至午刻。聞有拆毀房瓦聲,是以前來赴告部臣,以阿濟格先有燒房之語,又曾拋擲食棹,焚燬監門,且屢犯大罪荷上寬宥。復不自懲,輒出妄語,奏請治罪,下諸王議政大臣議至是議,阿濟格屢罪當死,俱荷恩宥,今復出妄語燒燬監房監門,悖亂已極應論死。奏入得上旨:阿濟格疊犯重罪,朕不忍致之於死,屢行寬宥,今復如此,即使從寬再留亦不安分,本應依議正法,但朕終不忍加誅,可令其自盡。
作者有話要說: 後半章來了,最近比較忙一點,明天不更,等這周忙差不多應該就好了
☆、冷浸幽人徹骨寒
“……不要忘了自己的根。”聽著傅眉的轉述,褚仁心中頗為感慨。
四百年後,滿族已經失去了他的語言……褚仁記得看過一個報道,說最後一個在生活中說滿語的老人也已經去世了。為了這片統治這片大好河山,滿人星散到神州大地各處,失去了維繫自己語言的土壤。又在漢文化的包圍與浸潤中,不斷的自我截除和自我閹割自己的文化。到了最後,這個屠戮了漢人的軍民,佔領了漢人的江山,剝奪了漢人的衣冠的民族,卻成了漢化最深的民族,混居在漢人之中,完全看不出區別……粵語、滬語尚在,而滿語卻沒了……
世事從棋局,褚仁不知道該為白子悲傷,還是該為黑子悲傷。也許歷史就是這樣,翻雲覆雨之間,最繁華的必然被摧折為最微賤的。就像那些不得不靠賣字賣畫為生的明的遺老遺少,就像當今住在北京老城區,那些幾代人擠在舊平房中的人。曾經,上推幾代,他們或許都是王謝堂前的燕子吧?如今卻在舊宅之上,買不起一平米的立錐之地。
把玩著那枚核雕,翻著那幾卷書冊,聽著傅眉的敘述,褚仁眼中又有了淚。
“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傅眉故作輕鬆的笑道。
“我才沒哭……”褚仁深吸了一口氣,抑住了淚水,問道,“古爾察呢?他身體如何?”
“我沒為他把脈,看著氣色還好,稍微胖了一些……”
“屋裡暖和嗎?他們穿著什麼衣服?”褚仁又問。
“屋裡有炭火,不覺得冷……”傅眉努力回憶著,“穿的什麼衣服……倒也沒什麼特別的。”
“那帳子、被褥、椅袱一類的呢?新還是舊,什麼質地的?”
傅眉臉上露出些為難的神色:“我沒留意,應該都和以前一樣的,沒有太大變化。”
褚仁長出了一口氣,又問:“文房四寶呢?”
“都是上好的……你放心,這方面應該是沒有苛待他們。”
褚仁低頭盤算著,小聲嘟囔了出來:“吃的什麼你看不到,其他下人也看不到……那薰香呢?有沒有薰香?阿瑪最喜歡這個!”
傅眉搖搖頭,神色間倒像是有些歉然。
褚仁長嘆了一聲。
傅眉見褚仁鬱郁,忙從懷中拿出了那張畫,交給褚仁:“這個……古爾察倒是替我們保下來了。”
褚仁接過畫,慢慢展開,露出了裡面的那柄骨刀。
倒像是圖窮匕見似的,褚仁有些心虛,抬頭瞟了一眼傅眉,見傅眉正盯著自己,便慌亂地低下頭去,小聲嘟囔道:“怎麼把這東西也帶出來了……”
“這是什麼?古爾察說這是你的心尖子。”傅眉笑著,但語氣中微微帶著些異樣。
聽了這話,褚仁也笑了:“這話倒對!你不是總問我胸口的疤痕是哪兒來的嗎?就是它扎的。”
“誰扎的?!”
“它扎的。”
“我問是誰拿著它扎的?”傅眉有些急切。
“我也不知道那人叫什麼?”褚仁一笑,便把那件事的前因後果一一說給傅眉聽了。
“這晦氣東西,還留著它做什麼?!“傅眉聽完,抄起那骨刀,就要丟出去。
“別!“褚仁急忙攔住,“那兩兄弟當中的弟弟,長得有六七分像你。”
“你喜歡他?”傅眉歪著頭,眼神中有幾分戲謔。
“我喜歡你。”褚仁盯著傅眉的眼睛,“那會兒……那麼長時間見不到你的面,隨便什麼能讓我想到你的東西,我都會留作念想的。”
傅眉笑了,那笑容,像是吹皺一池春水的和風,瞬間讓人柔軟起來。傅眉把那畫和骨刀重新卷好,塞到褚仁懷裡,用手指點著褚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