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1 / 4)

小說:一闋離歌長亭暮 作者:絕對601

的,故而格外值得珍惜。

秦小樓看得出吳褘是真心為他歡喜的,卻沒有半分感動。他原本就是個漠視他人感情的人,何況吳褘曾令他動過殺心,如今再做什麼,頂多是令他殺意減弱,卻斷不會產生一絲好感。

吳褘緩過了激動勁,突然變得欲言又止起來。猶豫了一陣,他終於憋不住將話問了出來:“明棟,你真的沒有投降金人?”

秦小樓愣了愣,旋即想起唐竟在救他之前也問過同樣的話。他不由皺了下眉頭,問道:“你聽到什麼謠言?”

吳褘見他一臉嚴肅,心下多少感到寬慰,道:“自從你被瑞王射了兩箭後,金人那裡就傳出你對大穆心灰意冷,改為金人效力的……呃,謠言。軍中的人都曉得你和瑞王是個什麼關係,軍心大亂。瑞王澄清過很多次,說你絕對不可能投降金人,這是金人的詭計,還以傳播謠言的罪名斬了一個校尉和兩名伍長。後來我們連輸了金人三仗,你叛國的訊息就止也止不住了。”

秦小樓是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一齣戲的。他細一思量,不由嘆惋完顏昭手段的高明——傳播自己已投降的謠言,打擊穆軍士氣。穆軍士氣低落後接連輸了幾仗,竟反過來坐實了秦小樓洩露軍機之事!如果不是秦小樓反水,為什麼先前的連勝變成了連輸?沒有多少人能想到深層的原因,人心也根本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如果趙平楨信了這訊息,不去鎮壓,而是由著訊息傳到臨安,那麼皇帝處置了秦程雪,就逼得自己不降也得降了!秦小樓又不由懷疑起完顏昭說要拿自己祭旗,是不是也是一步棋,想一步步打垮他心裡的防線。

吳褘見秦小樓臉色陰鬱,忙寬慰道:“哎呀,我的小心肝,別皺著個眉,多不好看。你心寬吧,回來就沒事了,瑞王信你的。我也一定幫著你。”

秦小樓在心底暗笑他的不自量力,隨口謅了幾句把他打發出去了。

一直等到當天夜裡,趙平楨終於來了。

趙平楨從帳外走進來,見秦小樓含笑坐在床頭看著他,不驚也不喜,淡然道:“醒了就好。”

秦小樓眼睛彎了彎,問道:“唐竟呢?”

趙平楨道:“前晚我讓他跟著汪示過河偷襲金人去了,燒了金軍三個寨。如今他在那裡待功,我沒想好怎麼封賞他。正好你醒了,你替我想個主意吧。”

秦小樓先是微詫,旋即佩服起趙平楨的膽色。宗幹反水的訊息傳到金人那裡,金人必會有所防備,所以他知道的那些機密也就不成機密了。他剛來到我方陣營,立刻讓他帶人去偷襲,既討著了便宜,而且他反水的訊息完顏昭想瞞都瞞不住了。這對於金軍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趙平楨從懷裡掏出一盒膏藥,將秦小樓的外衣解開:“我替你上藥。”

秦小樓順從地除去外衣,任趙平楨將自己身上的繃帶解開,交錯密佈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他一邊看著趙平楨為自己抹藥,一邊道:“唐竟非常熟悉金兵的作戰模式,可以先讓他做個副將。並且他出戰,與他對戰的金兵一定會士氣低落。”

趙平楨用手沾了藥膏輕柔地揩在秦小樓的傷口上,然而秦小樓還是疼的嘶嘶抽氣,並忍不住擺動身體躲閃。趙平楨壓住他肩膀上沒傷的地方:“別動,從對岸回來你都忍的了,這點痛算什麼?別把傷口掙裂了。”

秦小樓只得抓起枕頭用力咬住,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如今坐的床正是趙平楨平時睡的,枕頭上滿是趙平楨的氣息。那樣熟悉的氣息傳入他鼻腔裡,多少讓他好受了一些。

趙平楨道:“唐竟恐怕不適合帶兵。我派他和汪示去偷襲的時候就讓汪示注意過他。他畢竟在金國的部隊裡過了十五年,看著那些人,他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秦小樓聞言一怔,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等趙平楨為他上完藥,他道:“那就把他送回臨安,給個兵部的官職吧。”

趙平楨又搖了搖頭:“他的身份太特殊。目前他只能是宗幹,不能是唐竟,很難在朝中給他安排一個官職。”

秦小樓想了想,亦覺有理。可正因為這樣,秦小樓驟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來:唐竟何其可悲,整整十五個大好年歲用來忍辱負重地臥底敵軍。然而眼看著他就要登上頂峰的時候,卻被趙平楨硬生生拽了下來,甚至無法顧忌他那在金國的妻兒的性命,只為了換回秦小樓一條命;當他終於回到故國,卻因為上位者種種的顧慮,只能頂著“敵軍降將”的名號,真正的身份不知何時才能得以昭雪,並且在故國竟無法安置他的位置。同時他又是偉大的,在金國得到了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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