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兒看著林禾,比在王府似乎也無甚變化,依舊溫潤謙和。
半個月後,有位六旬上下的端莊得體的老婦人來了定思堂,神色間卻頗有些悽悽哀哀,在櫃上放下一錠銀子。
“我家小姐得了病,跑遍了雲臺所有的醫館,你這算是最後一家,如若你也治不好,我家夫人說便只能領了她去別處了。”
林禾推了銀子。
“那便等治好了再給吧。”
提了藥箱,囑咐秦兒小心,便跟了老婦人回家。
府外匾額上書“承府”二字,金燦燦的,煞是耀眼,是個闊綽的宅子,門面堂皇,下人衣服也是講究。
再往裡走,卻顯得陰沉了,小姐屋裡更甚。
大白天的,房門緊鎖,粉色細砂簾子遮的嚴嚴實實,半點風都透不進去。
承姓算不得是個大姓,除了朝裡的承臨淵一族,林禾便也只在路過茶館時無意聽得到裡面閒言碎語的說,那家鬧鬼的承家了。
傳說承家小姐本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及了出閣的年歲,許了京裡的某位大官,但眼看著日子臨近,卻傳出小姐被鬼怪纏上的風聞。
小姐在家總喜歡閉戶塞牖,撩琴高聲唱低聲吟,如同瘋子一般,見了家中好看些的男丁也會多看幾眼,招了屋裡聊天,準備果品之類的相送。平日裡便再也不出房門了,還常說聽到奇怪的聲響在耳邊嗡嗡的作響,又說洗澡時,水裡有毛毛蟲一樣的東西在身上爬,下人來聽,什麼聲音都沒有,倒了水來看,也是乾乾淨淨,什麼都無。
原想請了道人來做法,無奈老爺死活不信,一家家的找大夫來瞧。只跑遍了整個雲臺,折騰了半日,都不得效果。
“林大夫且在這等等,老奴進去準備一下。”
一盞茶的功夫,林禾進入小姐閨房,只能隱約見著小姐模樣,有些昏昏噩噩的坐在簾後。
作揖行禮,便在簾外坐了。
“在下冒昧,請小姐申手與在下把脈。”
一隻手幽幽的從簾後伸出。細長無骨,白的有些��恕�
寸關尺一按。
脈弦數,只是弦又弦的蹊蹺,數又數的不甚明顯。
為了確保下方無誤,出門時又問老婦人要了以前大夫開的方子,看到一張下屬名蘭有善,愣了半天。
“聽說他原是太醫院的太醫,後來宮裡的公主得病,沒治好,被遣了回來。我家小姐的病被他治了,倒是有些效果,可惜不得好全。”
老婦人一旁好心解釋。
“這方子確實開的極好,只是有些偏了,待在下加減些便是了。”
蘭有善開的本是清熱化痰的方子,林禾在上面又加了防風,石膏,梔子,藿香等。囑咐一日一付,也沒要診金,提了藥箱便走了。
出了府門,聽到裡面像是小丫頭的聲音膩膩的說。
“嬤嬤,你看他只二十模樣,還該是在別處給人當學徒的,信得過嗎?”
再後來,便聽不到了。
秦兒在定思堂門口守了半日,見林禾回來忙上前接了藥箱,又去奉茶。
“公子走後,秦兒才聽說那府鬧鬼,公子你沒事吧。”
林禾喝著茶,眼中含笑。
“病的挺嚴重,卻不是鬧鬼。”
再過得一週,老婦人又來了。
“原是說兩週後,在下才去府上覆診的,莫不是小姐出了什麼事。”
“不是,林大夫真乃神醫,小姐用了林大夫的藥後,也不唱歌了,窗簾也不拉了,每日早晨還來給夫人請安,神色大好,夫人囑咐老奴今日一定要給大夫送診金來。”
說罷取出一張銀票,二十兩白銀。
“太多了,出一次診不值得這些。”
推辭不過,便也收下了。
待老夫人走後,囑咐秦兒打烊。去了成衣鋪替秦兒買了好幾件像樣的衣服。
後來秦兒便知道了,他家溫潤平和的公子,只要有病人看神色中便會有喜色,次次如此。
經此事,鎮上的人都知道,定思堂有位年輕醫術卻了得的大夫,生意便也逐漸有了起色。
然第二天一早來的卻是位故人,刻板的面容,筆挺的身子,笑起來也煞是認真。
“在下正在想那家的林大夫這般了得,原來真是公子。”
林禾笑的和善。
“幾月不見,蘭太醫過的可好?”
第 43 章
一月不見,蘭太醫形容與原先已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