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更是難過,卻只能把廚房水房的位置告訴他,叫他不要餓著自己。
等到楊中元都笑眯眯應下了,他才嘆著氣離開。
他走後,楊中元把那個一直揹著的包袱隨手扔到桌上,輕手輕腳蹭到窗邊仔細往外看。
跟他想象中的一樣,家裡雖然有些地方變了,大體格局卻還是擺在那裡。因為是客房,所以西廂跟後宅之間還隔了一個小花園,但到底跟永安宮沒得比,很快便能認清方向。
楊中元坐下來定了定神,他腦海裡轉過無數個念頭,最終的心思還是無論怎麼樣,都要帶他爹離開這裡。
既然敲定了主意,楊中元也冷靜下來,他悠然自得地把包袱開啟找了兩件樸素乾淨的外袍換上,先在屋裡睡了一個時辰,等到飯點的時候他也不用人叫,自己就清醒過來,換了一副表情上廚房討吃食。
興許是得了楊總管的口信,廚房的人雖然不至於刻薄這位久未歸家的小少爺,卻也並不多親近。給他的晚膳跟後宅那位差不了多少,雖然並不豐盛,但也能叫人吃飽。
楊中元對這些渾然不在意,他甚至討好似地感謝了廚房的掌勺,這才自己拎著食盒回了西廂。
他的來去這樣迅速,對於身後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都沒有回應,反倒叫廚房裡的幾位老師傅都很詫異。這位少爺,幼年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果然這些年過得並不好吧……
楊中元回了西廂,認認真真吃完了飯,把盤碗收拾好後又去水房打了熱水,然後就早早躺在床上陷入夢鄉。
很快,他就發出輕微的鼾聲。
午夜時分,楊府一如既往地安靜,有一個漆黑的身影悄悄挑開西廂唯一一間有人住的房間,然後躡手躡腳進門摸索起來。
屋裡很空,只有衣櫃、木床與一組桌椅,那黑影先在窗邊的木桌上摸了摸,在什麼都沒找到之後又把注意打到了衣櫃上面。
果然,這一次並沒有讓他失望,他輕輕把裡面一個不重也不輕的包袱拿出來,就著並不太明亮的月光翻找起來。
裡面自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一套半舊不新的衣褲,還有一張薄薄的紙。黑影對著月光仔細辨認了半天,也只依稀看到上面寫著路引兩個大字,便沒有繼續看下去,轉而翻找起別的來。
按理說這包袱裡東西不太多,但卻並不太輕巧,黑影找得耐心而仔細,沒多一會兒就在那件衣服的袖口裡找到了一個小荷包。
他用手掂了掂分量,覺得裡面的銀錢可能也並不是太多,便把頭轉向了蓋著厚厚帷幔的雕花床上。
他有些不死心,卻又不敢明目張膽過去瞧看,就在心中糾結不安的時候,那帷幔後面的人突然翻了個身,嘴裡還吧嗒了兩下,似乎是要清醒過來。
黑影嚇得一個哆嗦,迅速把被他翻亂的包袱收拾到原狀,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西廂。
在他身後,楊中元猛地睜開雙眼。黑暗中,他眼睛裡一片清明,嘴角卻又有一絲嘲弄和冰冷。
只有傻子才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包袱裡,這些年來他在宮中攢下的銀錢票據,早就貼身縫在中衣裡,家裡的情況十分不明朗,這些他日後生根立命的東西是片刻都不會離身的。
黑影腳步輕快,一路從西廂繞過花園,又從後宅的偏門進去,片刻間就來到後宅裡最精緻華麗的那一棟閣樓。
月光很明亮,這會兒正照在黑影臉上,竟是個十分面善的年輕男子。
他伸手在門上敲了兩長一短,很快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便開了門,把他迎了進去。
他跟著中年男子上了樓,然後有些拘謹地擼平了袖子上的褶皺,這才低著頭進了正屋。
正屋裡面這會兒正點著明亮的油燈,偌大的屋子裡鋪著花紋繁複的地毯,顯得十分富麗。
屋裡正坐著兩個年逾三十的男子,一個鳳眼半閉,一個薄唇輕抿,顯然正是楊府如今的主人楊中善與孔敏華。
“二位老爺,屋裡情況都查清了,除了一身舊衣與路引,便只有一小包碎銀,小的估摸著大約有三十幾兩的樣子。”年輕男子恭敬道。
上座的二位老爺聽了半天沒講話,過了一會兒孔敏華才淡淡開口:“很好,你下去吧。”
年輕男子衝二人又行了禮,快速退著出了房門。
等到正屋裡只剩下兩個人,孔敏華才開口:“他也不是吃白飯長大的,三十兩也夠生活。”
楊中善喝了口茶:“敏華,他到底是我弟弟,父親當年……”
不說這個孔敏華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