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這才抬手將酒杯送到唇邊。
就在蓉貴嬪以手遮杯酒水即將入口之時,突然妙意突然扔開手中酒杯,瘋了一般撲向蓉貴嬪!蓉貴嬪措手不及被壓了個正著,狼狽倒在地上,就見妙意麵色猙獰,轉眼間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向蓉貴嬪!
周圍人的驚叫聲這才響起,後退的,前進的,場面一片混亂。
夏灝因為一直注意著妙意,此刻妙意發難他是最早反應過來的,在妙意拔出匕首的時候夏灝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就朝著蓉貴嬪的方向撲去,想要將妙意攔住。就算蓉貴嬪平時對他嚴厲,但那終究是自己的母親啊!
然而就在夏灝衝到蓉貴嬪身邊時,蓉貴嬪卻不顧想要刺殺她的妙意,而反手將夏灝推了一把,雖然倉促間使不出大力,卻依然將夏灝推得一個踉蹌跌了出去。因為蓉貴嬪的這麼一推,妙意的匕首落下狠狠地扎入蓉貴嬪的肩膀!
“啊!”
蓉貴嬪慘叫一聲,鮮血噴出,轉眼就將她一身華服浸透!
妙意不知是得了什麼失心瘋,被濺了一臉鮮血,先是一愣,後是瘋狂大笑她從蓉貴嬪身上爬起,剛才那劇烈的撲殺讓她的髮髻散開,沾滿鮮血的雙手毫無規律地在空中揮舞,她像是一個厲鬼狂笑著漫無目的地遊走在人群中,引來圍觀者的陣陣驚叫。
夏灝顧不得妙意,手腳並用慌亂地怕到蓉貴嬪身邊抱起她,緊張地大叫:“母妃!母妃!”
蓉貴嬪雖然受了重傷,但神智無礙,只是面色蒼白,虛弱地握住夏灝的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似乎是為夏灝沒受傷而高興。
“灝兒……沒事吧……”
“母妃!”
過往的嚴厲、責罵都一瞬間消失,夏灝的眼淚無可抑制地簌簌落下,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母妃是愛他的!
就在夏灝抱住蓉貴嬪大哭時,人群中又傳來一聲驚叫,這回人群更是慌亂,隱約可以聽見別人叫喚“徐惠妃”的聲音。夏灝往那邊看了一眼,目光穿越人群,他似乎看到一抹淡黃倒在地上,而血泊中,那張豔冠天下的面容上正掛著死不瞑目的驚恐!
徐惠妃死了?
夏灝驚愕於自己認知,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蓉貴嬪,匆匆一瞥間,他彷彿看見了蓉貴嬪嘴角上那轉瞬即逝的冰冷的笑意,夏灝一個激靈,心裡有什麼東西被這笑容捅破了。
徐惠妃真的死了。
第二天,夏灝聽宮人說起昨日之事。
妙意在刺傷了蓉貴嬪之後遊走於人群之中,慢慢的,她來到徐惠妃身邊,或許是徐惠妃輕蔑的躲閃態度激怒了她,她突然撲上去掐住徐惠妃的脖子,口裡喊著“去死!你們都去死!”,就這樣生生將徐惠妃掐死了。
而沒多久,妙意也走入御花園的湖中,溺死了。
因為徐惠妃的死和蓉貴嬪的受傷,皇帝又回到了合馨宮。
這天晚上夏灝做了一個夢,夢見妙意抱著棉被唱著哄孩子的歌謠,夢見身著淡黃衣裳的徐惠妃緩緩倒下,夢見蓉貴嬪嘴角浮起的冰冷笑意。
一覺醒來,夏灝發現自己的褻衣已經被冷汗浸溼,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射入房間時,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關於宮裡的那些事情,關於那些事情之後的晦澀,那種淋漓,那種殘酷,那種幸福!
當皇帝投入麗美人的懷抱時,夏灝給夏彥傳了訊息:“我不找你了,我們晚上見面吧。”
宮中記 16 泰康十年
春去夏來,夏走秋到,秋過冬至,冬去春再來,如此又是一年,泰康九年在徐惠妃的風波後安安靜靜地過去了,夏彥在夏灝和陸昕陽的有心餵養下白嫩了不少,個頭也長了,但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改不了那種靦腆,看上去依然像是白兔子。
泰康十年的新年,北方下了一場瑞雪,春天比往常來得更早,雨水卻比晚年多了一些,麥苗早早就抽了芽,長勢喜人,但這對於康國來說並不算一個好訊息。果然,秋天北方的農田獲得了大豐收,農忙時節一過去,蘇國就宣戰了。
偌大的中原被灕江分為南北兩塊,自前朝大一統崩潰之後,歷經十幾年混亂的戰爭,最後形成了南康北蘇的局面。論民生,似乎富裕的康國更勝一籌,但論軍力,驍勇善戰的蘇國則更顯優勢。蘇國的騎兵銳不可當,但是再厲害的騎士來到灕江邊,也只能被康國的水師攔住,但是康國雖然佔據了灕江,卻因為陸軍衰弱而無力反攻,於是南康北蘇就這樣僵持下來了。
早些年蘇國的皇帝熱衷戰爭,一些小規模的騷擾性進攻兩三年就有一次,搞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