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逸。然自皇后逝去,先皇就鎖了這一處竹林。
久未有人踏入的竹林,今日迎來了新氣息。
脫去那一身代表著皇家的明黃,身著輕便的紫色長衫,柳無夢臉上掛著微微笑容,右手牽著月瑟,一路帶他來到幽篁裡。
從日月宮回來後,柳無夢好不容易哄著月瑟跟隨著自己回到京城。然一回宮,當了許久苦力的柳幽琴總算得以喘口氣,將那一大堆奏章交還給柳無夢,甩甩衣袖,大手一揮,回了幽州城。
而月瑟見他被一堆事物纏住,到也無所謂,每日裡逗弄著天翱,偶爾有著後宮妃子上門挑釁,更是排解了這寂寞的宮廷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忍受的住這如囚籠般的皇宮,自從跟著這男人重新回到這裡,他每日裡都有所憂愁,特別是想到那人要將這高高在上的皇位傳給天翱。
看著這人帶著一臉神秘的牽著自己的手,急急的朝著皇宮深處跑去,他不明他的舉動,只好被動的跟隨著他的腳步,直到他聽到陣陣沙沙聲,那是春風吹拂竹林而引起的清靈聲,生機而盎然。
入眼的是一片漫無盡頭的竹林,置身於茂綠的竹林間,感受著春意,月瑟突然靜下心來。轉頭,看到的是柳無夢那一臉獻寶式的表情,月瑟淡然一笑。
“喜歡這裡嗎?”
看到他對著自己露出笑容,柳無夢臉上的笑意更濃。
自從回宮後,柳無夢知道這裡給他留下了一段不算好的記憶,那臉上不時流露出來的憂愁,他看在眼裡,痛在心中。只是他有自己的職責,但亦不想放開這個佔據了自己內心的男子。
突然想起這一次地方,趁著將堆積的事務都處理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他過來。
“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月瑟並不回答,然臉上的笑容卻已經給了柳無夢做好的回應。
相牽的手依然連著兩人,柳無夢微微用力,將人帶入自己的懷裡,低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排斥這個皇宮,但是它是我的家。我希望你能夠一同與我住在這個家裡,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甘願。”
靠著這個比自己寬厚堅硬的胸膛,月瑟迷茫了。
“家是什麼?”問自己,也是問柳無夢,“五歲前,我的家在日月宮,五歲後,隨波逐流,最後才有了一個安定的居所。明月谷承載著我多少年的記憶,然它最終依然不是我的家。”
抬起頭,對上柳無夢,月瑟繼續說道:“如今,你要我陪著你留在這一處如同牢籠同時也是最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你覺得我合適嗎?我會甘心嗎?”
他就知道他會如此回答,柳無夢嘆息一聲,道:“我知道。最初是我強迫你,才能夠留得住你。然而留得住你一時,卻留不住你一世。感情勉強不得,然而我們真要為這而斷了這相牽的心嗎?”
他是一國之主,任何他所想要的,又有何得不到。然而唯獨眼前之人,他無法再去強迫。即使明知兩人心意相通,然一開始已經鑄成的錯誤,他不能再犯,他亦不捨那般對待所愛之人。
“你難道又想逼我嗎?”每一次,只要柳無夢搬出感情之事,月瑟就難以抉擇。他知道自己一再的退讓才讓他越加吃定自己,就如同這次隨他回京一樣。當初亦是不捨得放下這段情緣,他才默默地應下。
然這並不能解決困擾著兩人的問題。月瑟他做不到像女人那樣獨守空閨,每日期盼自己的夫君回門。特別是這個夫君還是一國之主。
“不,我不是要逼你。”柳無夢否認道,他要的只不過是兩情相悅,廝守終身,雖然這個對一代帝王而言,是最難做到的。然而難,並不代表做不到。
“我只想每日處理完朝政之後,一回到寢宮就能夠看到你、抱著你,一同教天翱學文習武。每晚入眠都有你陪在身邊,能夠感受到你的溫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我們白頭。”
人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當一切終止,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生命,都成灰燼。
生命是如此的短暫,柳無夢只想把握住能夠能到的幸福,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遐想兩人的未來,有的,只是如此微小的希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月瑟不語,然心中卻也有所動容。
見他依舊猶豫不決的神情,柳無夢輕輕嘆息,隨即一整心情,朗聲道:“我帶你進去看看。”說著放開他,再度牽起月瑟的手,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默默無聲間,竹葉的沙沙聲縈繞在兩人身畔。
柳無夢眼底的那一絲失落,月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