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候著,看到祝痕是被架出來的頓時嚇個半死,煞白著臉,手抖啊抖。
獄卒頭子也是一臉緊張,他都不敢說是他打暈了祝痕,支支吾吾半天,拐彎抹角地說他見祝痕在裡頭自殘,只好敲暈。
吉利不想追究什麼責任,祝痕肚子裡還懷著個小的,要是出事,別說獄卒頭子,他也要掉腦袋。況且陛下臨走前是吩咐了一遍又一遍。
他哆哆嗦嗦地摸摸冷颼颼的脖子,趕緊讓侍衛去備禦醫,找回陛下,而他架過祝痕,將他往馬車裡送。
☆、第八十一章
侍衛帶著吉利的令牌直接找來時,韶冬也剛結束了一次獵殺,正牽著小韶臻,踏草緩緩而行,欣賞著熱烈如火的紅楓林。
獵殺漂亮鮮活的生命又欣賞著另一種姿態的生命,這是韶冬今日教給小韶臻的內容:當你的權利到了能隨意生殺予奪時,懂的欣賞才會懂得剋制,不管他是敵人還是身邊的人。
韶冬明白,小韶臻還小,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懂,在聽完侍衛的話後,摸摸小傢伙的腦袋,下令即刻回宮。
小傢伙被放入馬車時,還抱著手,眨巴著眼睛一個勁地往後看,韶冬又摸摸他的腦袋,在他轉回頭來看他時,韶冬才問他,“是喜歡出宮,還是喜歡這裡,或是喜歡和父皇在一塊?”
小韶臻點點頭又搖搖頭,閃亮著水潤潤的大眼睛,蹭到韶冬的懷裡,“都喜歡,要是祝爹和喵嗷也在就更好了。祝爹是不是生病了,那弟弟呢?也生病喝苦苦的藥嗎?”
韶冬彎腰將小傢伙往懷裡攏了攏,捏著他的小肥手慢悠悠地說道:“祝爹不高興很久了,才會生病,生病了當然要吃藥,吃了就好了不是嗎?上次小壯壯咳嗽流鼻涕,也是吃藥好的對嗎?至於弟弟會很乖很乖地等小壯壯去看他。”
小韶臻使勁地點點頭,隨著馬車的搖晃,沒一會就打起了哈欠,轉個身,趴在韶冬胸膛上,漸漸睡深。
韶冬開啟一旁的矮櫃,取出小被蓋在小傢伙身上,他自己也閉目養起了神。
回到寢宮,將睡的臉蛋紅撲撲的兒子交給吉利,並讓他將小太子抱回臥室,要脫去他的一身累贅。
吉利行了個禮,一臉認真地抱起小太子,緩慢而又穩當地往後頭走去。
韶冬進屋看了眼祝痕,發現他還沒醒來,臉色自然就冷了下來。太醫趕緊行禮彙報,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
耐心地聽完後就讓他們都下去了,他則上前把起脈來。
自從有了這一胎,韶冬就學起了把脈,竟然也讓他學了七七八八。其實在有了小韶臻時他就想這麼做了,關心照料祝痕,也感受著未出生兒子的脈搏與心跳。
再也沒有比這還能讓他開心的事了。
把完脈,還真的就像太醫所說的,問題不大,沒醒來只是鬱氣未解,待通竅的藥粉自鼻腔裡吹進去,人就會慢慢醒來。頓時放下心來,趕緊讓人將外頭的太醫喊進來吹藥。
他看著睡得安安靜靜的祝痕笑了笑,“看你睡著,我也好想陪你怎麼辦?不過也正好,天氣轉涼,借下你的熱氣,這你總不會拒絕吧?”
一旁的太醫還從沒見過露出溫柔的陛下,別說前幾日親自追擊斬殺顧系叛軍八千騎,清場後也足有五里地都是鮮血四濺,就是平日裡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光登基那日宣佈要娶前朝公主為元后,弄的諫言官接二連三地撞死在金階前,也沒見他眉頭皺過一下,並且下令誰再來諫言,誰就做好坐穿刑部大牢的打算。
而且躺床上的祝痕明明睡的極度不安,陛下心疼了,竟然還能如此說話……御醫的手一個哆嗦,差點將藥粉連著小銀勺都戳進祝痕的鼻腔。還沒等他抽會手,後背就猛地一寒,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勺子幾乎拿不住。
“把藥給孤,下去!要是覺得年事已高無法御前侍疾,自可去太醫學院做個傳道授業的老師。”
太醫跪下請罪,韶冬沒再說重話,還是讓他下去。太醫垮著臉,如喪考妣地守在寢宮大門外,見到了吉利趕緊將這件事一說,並塞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吉利哪裡敢收,不過還是與他說幾句,“宮裡這麼多御醫,陛下哪裡會去記誰是誰,在乎的只是是否能及時地妙手回春。不過陛下的話也沒錯,教學確實比御前侍疾輕鬆多了,最起碼您不用擔驚受怕,是不是?我這還有事呢,先走一步啊。”
御醫的眼睛亮了又暗,吉利的話在理是在理,但都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說了等於沒說。嘆了口氣,蹣跚著離去。
韶冬細細又慢慢地將藥粉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