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乎情,交於心。紅塵無意與兩位逢場作戲……”話未盡,已自一呆,記得這正是當日君無雙說過的,他卻不知不覺地照搬了出來,不由苦笑。
君無雙的一切,似乎已滲透到了他全身每一處。甩著略有些昏沉的頭腦,紅塵推開兩女走了出去。
就在他拐過牆角的瞬間,鏡花水月一直掛在臉上的媚笑憑空消失,轉過身,齊齊跪倒在那巨大的銅鏡前:“主人,奴婢無用,留不住他,請主人降罪!”
緩緩地,銅鏡後響起一個低沉而極富磁性的聲音:“我自有安排,你們先退下!”
“是!”
鏡花水月垂首屏息倒退出房。室內寂靜下來,卻聽“咯咯”幾聲輕響,銅鏡慢慢移入牆壁,一片柔和燭光自鏡後瀉出。
銅鏡後,竟然別有洞天。
燭影搖曳下,一身繡花綢衫的男子慵懶如貓地趴臥在湘妃榻上。烏亮長髮遮住了大半面龐,瞧不出年齡,看不清容顏,惟有眼波一閃間,亮如秋水,但瞬即又恢復了那懶散模樣。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自己塗了豔紅丹蔻的纖美長指,淡淡望向挺立榻前的頎長男人。
“伏羿,你何時對男人有了興趣?不過,你的眼光卻太差了些,那個姓段的醉鬼一臉死陽怪氣,有哪點值得你動心了?居然拖著我在這裡一看幾個時辰,嗯?”
“哈,你竟沒看出他戴著面具麼?看來,做這面具的人果然是天下無雙的妙手!”磁性的低笑在室內激起迴響,頎長男子一側頭,雙目在燈火掩映中現出海水似的藍:“他的酒量倒也不錯,與你我有得一比。想不到翔龍天朝的將士也不盡是廢物。”
“那也只是個能喝酒的廢物罷了。”慵懶男子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誇讚,眼中寒光掠過:
“你我一年一聚,是為共商奪取中原的大計。你卻在個小小的守將之子身上浪費時間!伏羿,父王對你冀望深重,你可莫讓他失望才是。”
“大王兄教訓的是,伏羿謹記在心。”
斂了低笑,伏羿一躬身,湛藍雙眼卻直視男子:“揮軍中原,建我射月國千秋基業,是父王也是伏羿生平夙願,伏羿絕不或忘。”一頓後浮起微笑:“倒是大王兄你,終於肯再喚父王了。父王得知,必定歡喜得很。”
“我不是你的大王兄!”男子寒眸似刀橫過他,美麗的面容頃刻烏雲密佈。
“從我逃出射月國的那一日起,就已不再是你的大王兄伏離。我如今,只不過是個叫厲黃泉的活死人而已。你,可聽清楚了。”
嫵媚的眼波充滿警告意味,在伏羿面上冷冷流轉數圈,方收了回去。厲黃泉一撩肩頭長髮,懶懶站起,細眉深鎖:“你若真的中意那段紅塵,把他抓來玩玩就算了,何必費心計去劫持他父母?還好吃好住地養在雲雨塢,哼,簡直糟蹋糧食。”
伏羿藍眸閃動,驀然仰頭大笑:“錯了!錯了!我怎麼會真個喜歡他?”
“那你處心積慮對付他做什麼?”厲黃泉眉頭皺得更緊:“剛才為何不將他拿下?那段飛焰生性倔強,連日用刑也不肯吐露半點軍機,若以他獨子性命相挾,量他不敢再充好漢!”
“原本有此打算,不過如今,我對天朝的軍機已沒有多大興趣了。”伏羿笑容裡帶上一絲莫測高深,慢吞吞自寬大的衣袖裡掏出一方絲絹,抖手展開:“他可比翔龍天朝十六州守將加在一起更有價值,呵呵……”
修長有力的手指摸上絹畫中銀衫男子的唇瓣微一摩挲,藍眼精光暴漲,邪氣畢露:“君無雙!殷州城文人墨客競相結交的無雙才子,暗地裡卻是賀蘭皇朝的遺孤宸鴻太子,有趣啊有趣!這樣的獵物,呵,才有意思。”
“原來如此。”厲黃泉的目光也停注在畫中男子,一頷首:“我明白了,你想設計讓他與龍氏先鬥個兩敗俱傷,再坐收漁人之利。那姓段的或許是個好餌。”
“不是或許,而是絕對!”伏羿仔細捲起絹畫,很慎重地放回袖中,微笑道:“我在君府的眼線錯不了。只要掌握那個段紅塵,就等於抓住了君無雙的弱點,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那就該儘早擒住姓段的,免得夜長夢多。”厲黃泉冷冷提醒他。
“不急,好戲要慢慢看才過癮。”一瞥厲黃泉不以為然的神情,伏羿傲然揚了揚下頜:“你放心,我看中的東西從來都跑不掉。你也知道,貓抓到了老鼠是要玩個痛快才會咬死它的,就像你對那個人一樣。
”
“住口!”
厲黃泉麗容驟然變色,影如鬼魅自榻上彈起,手一抬,伏羿線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