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艾墨收回手,飛快的回答,低著頭徑自整理自己的鹿皮小袋。
秦毅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真假,卻看不到艾墨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此刻低垂著,看不到往日的光彩。
“那……”秦毅還想再問。
“秦將軍,傷已經包紮好了,四日後我們便要與南蠻王談判,應該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我的身體已無大礙,秦將軍自去忙吧。”說著再不理會秦毅。
TBC
☆、圍臺商談
孟都本就高大,□的上半身寬肩厚背,肌肉糾結緊實,在晨光中騎於棗紅大馬上,將朝陽都掩去大半,艾墨眯起眼睛看了許久,才看清他身前還抱著一人,那個少年還完全沒有長開,如今蜷縮在那高大的身形中,更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
從馬背上小心翻了下了,孟都仍一手抱著夏也,眼底有遮掩不住的憤怒,深刻的眉眼此時從中皺起,但他很剋制,就這麼靜靜站著。艾墨一襲藏青色苗紋印花短褂,腰間又有層疊交錯的衣襟前擺隨晨風揚起,露出掩藏在下面的幾個鹿皮小袋。秦毅在離開中心圍臺十步開外的地方駐槍而立,更遠處,兩軍人馬悄無聲息的擺好陣勢,一場殺戮似乎正一觸即發。
孟都向圍臺中間走了一步,秦毅握槍的手便緊了一緊。
“南蠻大王來的……”
“少廢話!他怎麼了!”孟都粗蠻的打斷艾墨的客道,只怒吼道。
艾墨轉眼一看,便見他懷中的少年眼睛緊閉著,額前的碎髮和好看的眉毛都被汗水浸溼,臉上是異樣的緋紅一片,大口喘息著,畏縮在一起的四肢顫抖著像是懼寒一般拼命向孟都的懷裡鑽。
“昨日開始的症狀?”艾墨淡淡開口,說著走進孟都身邊,抬手檢視了一下。夏也原本靜靜躺著,感覺到艾墨的接近卻無意識的又往裡縮了半分。
孟都向後一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大王難道看不出來,他這是什麼症狀嗎?”這話問的奇怪,蠱是艾墨親自下的,卻反過來問孟都,為了表現出友善,艾墨也自覺向後退了一小步。
孟都低頭看了眼自己懷中的人,夏也從昨日夜裡開始就陸續出現這些症狀,本來一開始還有些意識,只是叫著難受,問他哪裡不舒服,卻含含糊糊說不清楚,但孟都乃是堂堂南蠻大王,守了他一個晚上,怎麼會瞧不出來,夏也這個樣子分明像是中了春_藥一般。
“這不是你的蠱毒所致?”孟都不解。
“自然是我的蠱毒所致。”艾墨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承認道,“這陰蠱與我體內的蠱母同源同宗,最是喜愛陽氣,就算你用幽冥草勉強剋制住蠱蟲,算著時間也就是這幾日也是會發作了,而且,他,”艾墨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仍窩在孟都懷中的夏也,“他本就還是少年人體質,怕是撐不了許久。”
“……你!”孟都憤怒到了極點,手帶著輕微的顫抖,想到那晚自己以為制住了這人的行動,沒想到他竟然可以掙脫幽冥草的禁錮,招來零星幾隻小蠱蟲,竟是牽制住了自己的行動,害的自己最後只得落荒而逃,孟都想,那個時候自己就應該知道,眼前這人絕對不好對付。
“要麼,南蠻大王不介意,在這裡演場活_春_宮,解下這位小獸師的燃眉之急,要麼,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談下議和事宜?”
孟都咬咬牙,往圍臺上早就準備好的地席上一坐,卻仍是緊緊抱著夏也。
接下來的商談很順利,艾墨早些就與京中的致遠商討過此事,致遠時常進宮面聖,兩人的想法皇帝便也是默許的,主要是沒想到戰事的轉機如此快就來了,艾墨命人快馬加鞭入京,此處已經將各種議和事宜與孟都詳細講解開來。
關於土地、商貿、稅收、民族等等的問題被一一細述,孟都驚訝的發現,眼前的這位敵國軍事竟是將南蠻的各項問題都考慮的清清楚楚,土地貧乏就發展手工業,通貨有礙就降低過關稅,人口眾多就自願遷徙,造房修路,就醫私塾,無不打算的一目瞭然。
最後艾墨抬頭,“我不知道夏也對你有多重要,但我只是想創造一個契機才不得已而為之,我仍希望這份協議可以帶來兩國二十年,哪怕十年,甚至五年的和平,到時候用事實證明它的價值,這是我的誠意,南蠻大王,戰爭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可能也知道,東虞新政也是馬蹄下得來的,但結果呢,朝代更替已經二十年了,我們仍然在為四方不休的戰事奔波,百姓需要的是休養生息,在這點上,我們應該是一致的。”
說著抬手到自己嘴邊,將指尖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