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乘風勉強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你不要只看眼前買不起地,得為以後打算。”
“我以後也買不起莊子的,頂多買幾畝地一頭牛……”家樂想到身上背的鉅債,覺得就算買區區幾畝地也是遙不可及的事。
“咦……”葉乘風覺得不對勁,掰開他的手細看,只見他的手上都是細小的小傷口,象是用細小的東西刺的。
“這是怎麼回事?”葉乘風的俊臉沉下來,黑得可怕。家樂看他臉色難看,嚇得一抖,吱吱唔唔不知說什麼好,葉乘風沒有再問,飯後打發他看田莊,然後找到黃管家吵了一頓。
“先前你們欺負人,打到他臉上,我教訓你們一頓,現在你們改用陰招,以為傷在看不見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麼?”
黃管家被罵得莫明其妙,說:“爺為了什麼事不高興?”
“少裝糊塗。”
葉乘風夾七夾八罵了一通,管家總算在他的話裡聽明白了,趕緊辯解說:“我沒有給他安排活計,他只是給少爺做個飯而已,然後於管家遵照少爺的吩咐教他學習管理田莊,這些活對於一個年輕健康的人來說不算多累,想當年少爺打拼事業時,比他辛苦多了。
而且府裡沒人欺負他,誰欺負他了讓他指出來,少爺不向當事人問清楚,衝我們發什麼火呀。”
“你還敢狡辯?”葉乘風罵道,“他手上的傷不是你們弄的,難道是他自己弄的不成?”
正在又吵又罵時,丫環小玉急慌慌跑過來:“不好了,家樂暈倒了。”
葉乘風嚇得心裡咯登一下,轉而朝管家吼道:“你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大夫。”
“好,我馬上去請胡大夫。”黃管家也嚇壞了,他最善揣摩上意,也明白家樂要是有個什麼不好,脾氣暴躁的少爺肯定要遷怒這些下人,嚇得趕緊往外跑。
“混蛋,那胡大夫是個庸醫,還不去請樂太醫。”葉乘風生氣地踹了一下。
管家屁滾尿流地跑出去。很快,太醫趕了過來,小廝在後面拎著藥箱。太醫診了脈,慢條斯里說出一番道道,什麼勞心勞力肝血不足血虛氣虛什麼的。
“你別給我背藥書,只說他到底怎麼了?需要吃什麼藥?”葉乘風不耐煩地問。
樂太醫說:“就是勞累過度,只需靜養即可,湯藥不吃也可以。”
聽太醫說沒有大礙,葉乘風放了心,看家樂睡得很沉,便守在旁邊看著,不知不覺伸出手去,把他粘在額上的頭髮順在耳後,忍不住心裡一酸,經過幾番糾結折磨,他也明白了家樂在自己心裡是什麼位置,可是怕旁人誤會看輕了家樂,所以他不願表露,可是今日這兩番折騰,怕是所有人都瞧出來了,以後該如何,再想到自己的病已經不治,前面的路一片茫茫沒有方向。
葉乘風心煩意亂,把下人罵了一通,撒過氣後心裡也犯滴怙,如果管家確實沒有給家樂太重的活計,那麼他看上去那麼疲累,難道是身體有隱疾?
當天晚上,家樂就醒了,除了有些頭暈身疲,也沒有什麼別的不適,照常用過晚飯後回自己屋裡繼續讀書,讀這些四書五經遠不如搗鼓好吃的那麼有意思,看了一陣就覺得頭昏身疲,又用小刺扎自己的手。
忽然聽到門外一聲輕微的啄門聲,家樂嚇得一咯登,他本來膽子小,夜靜更深時分獨自坐在小屋裡,再想到話本小說裡講的狐鬼敲門歹徒行兇,好可怕。
“誰……誰……”家樂顫抖著問。
“是我,開門。”門外的人毫不客氣地踹門。
“別……別踹,我馬上開,這門不結實。”家樂趕緊過來開門,只見月光下葉乘風站在外面,臉色很難看。
“大少爺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這話該我問你,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不睡?你今天才暈倒過不好好歇著做什麼?”葉乘風忍著火氣,把他推開進到小屋,只見屋裡只一床一桌一椅,還有一個臉盆架,沒有別的東西,被褥是火災後把自己用過的東西給他換上的,半新不舊的還算乾淨,木板桌上堆得滿滿的書籍,還有筆墨紙硯,紙上寫得一些東西字跡未乾。
“這是什麼?”葉乘風拿起寫字的紙,看那上面寫的是應試的文章,忽然明白了。回頭看著他,問道:“怎麼?你天天熬夜辛苦是為了讀書,你打算考功名?”
家樂心裡打鼓,怕他發怒,低著頭也不敢吭聲。
“說話呀,”葉乘風不耐煩地催他,嗓門也大了起來。
“沒錯,我就是打算考功名,難道我得一輩子給你當僕人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