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刑風兒盯盯看他片刻,似乎認出了這人是誰,眸色微微一閃,便道:“給他銀錢,讓他走吧”
“少爺……?”老人大驚,詫異的瞪大雙眼直看著他,厲恆矽也有些意外,他居然會放過莫府裡的人。
莫刑風兒沒有理他,轉身走向一旁,擰起了那被麻袋裹住的頭顱,轉身就朝外走。老人站在原地,看著他朝外踏去的影子,忽而間就老淚縱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四章:祭奠時,風兒心
日落西山,莫刑風兒擰著手裡的東西,走了許久,才來到這城外的林子裡面,這裡因為多年沒有被人搭理的關係,而野草橫生,溪水邊上原本應該是有個墳丘才對,可此時卻已經被那些雜草掩蓋起來,莫刑風兒直徑走到溪水邊上,看著那野草背後隱現的墳丘,將那些野草扒開,才露出了裡面那腐朽得幾乎看不見原樣的墓碑。
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墓碑前,莫刑風兒跪下認真的叩了三個頭後,便起身動手,將四周的雜草全都拔了,遠遠的扔在一旁,清理乾淨之後,看著這個重新嶄露出來的墳丘,莫刑風兒微微喘息著,又走到墓碑前重新跪下,將那放在地方的包裹開啟,裡面,莫廉天的人頭,依舊還是之前那猙獰的模樣,瞪大的雙眼,就好像是在看著那墓碑一般。
“娘,我把莫廉天帶來祭奠你了,你看見了嗎?”
莫刑風兒開口,聲音顯得有些低啞,這寥無人跡的地方,除了幽幽風聲在回應著莫刑風兒的話之外,別的,再無其他。
抬起身側的手,輕輕撫摸上那幾乎看不清楚字樣的墓碑,莫刑風兒只覺得,一時間,自己全身好像都在發顫,怎麼忍都忍不住,最後身子一軟,伏拜在這墓前,無聲哭了起來。
莫廉天死了,是被自己親手弄死的,他的頭也是被自己親手砍下來的,現在的這一切,就如曾經無數個夜晚所想的一樣,自己領著莫廉天的頭來祭拜亡母了,可是為什麼感覺還是這麼難受,完全沒有一點鬆懈,為什麼?
伏拜地上,莫刑風兒好像都沒有力氣,讓自己起身似的,溫熱的淚漬,一顆顆的從他眼中滾落,從無聲的哭泣,一直到哽咽得喉頭髮疼,最後再無法壓抑的放聲而哭……
有很多話,想說。
可是……卻說不出來。
只能……在心裡一句句的迴響。
莫廉天是死了。
可又如何?
那躺墳裡的亡母也不可能在復活過來。
一生噩夢的根源之地,如今被自己親手所搗。
可接下來要怎麼辦?
在以前,心裡想的,唸的,記著的,一時一刻都不敢忘的,現在終於做了,可是……
這感覺為什麼卻像是還沒有結束一樣?
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同以前了,身體裡面多出來的另一個人,讓自己的世界更顯得錯亂不堪。
自己知道那一個人的存在,卻感覺不到他分毫的氣息。
每一次醒來,總覺得自己就像是與這個世界脫軌了一樣,身邊的人,事,物,明明就那麼陌生,可他們卻總一副認識自己的模樣,站在自己身邊,這感覺,很不安,他們會不會對自己不利?趁自己一不小心,就在背後給自己一刀……
就像三年前。
突然被人告知自己受孕,而後……在揹著自己的情況下,卻把孩子交給別人……
人心……好難懂,猜不透。
莫廉天當年既然會將亡母搶回去,那應該是喜歡亡母的才對,可是又為什麼不能好好對待亡母?
那人既然說過想對自己好,可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
再留下去,自己會不會步上亡母的後塵……?
應該不會。
亡母是為了自己,莫廉天也不喜歡自己。
而自己不用為了孩子掙扎,那個人……也是喜歡那孩子的。
所以……
娘……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陪你一起長眠?
天色陰沉,陣陣的雷鳴在天邊聲聲迴響,雲層中的閃電猶豫龍神一般眨眼而顯,悶聲聲響持續了好一會的時間,非但沒有停下的徵兆,反而越顯震耳,最後轟隆的一聲聲響,猶如平地炸開一般,直震的人渾身猛顫,同一時間,那金藍色的閃電,乍然落在丞相府的屋頂之上,劈得那屋角上的雕像轟然一聲炸開,碎落了地上。
齊嶽與莫靖輝等人跑出門外,看著院子裡那被閃電劈落下來的雕像,一個個不由得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