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揉幾下眼睛,用力摟住安子的肩膀,“安子,沒事啦!不許哭!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再哭啦!你們也是!都不要哭了,又沒事,哭什麼哭!”
那班小孩果然聽女孩的話,儘管還是扁著嘴巴,卻都慢慢收了哭聲,那大哥哥噗一下笑了,“好!你們不哭的話,我就給你們表演一個!”
十幾雙眼睛馬上盯住了他,“什麼表演?”
“吶,看好了!”他退後幾步,右手拇指跟食指環成圈兒扣進唇裡,吹出一聲短促的“嗶”聲,只聽見一陣快馬踏蹄,一匹渾身純黑的高大駿馬從樹林裡跑了出來,輕巧地從十多個小孩頭上躍過,在大哥哥身邊停下,它額上正中有一撮白色的毛,剛好長成十字星的形狀,氣勢逼人,十分威武。
小孩子們仍在指著那匹黑馬“譁”地讚歎,只見大哥哥把黑馬馱著的一柄銀槍取下,呼嘯著舞弄起槍法來。那凌厲的槍法把小孩們唬得一愣一愣,卻也笑不出來,只是呆了一般站著。
“安子,扔果子來!”
大哥哥忽然朝安子喊,安子一愣,從地上撿了個只有一個拇指大的紅色漿果往他扔了過去。
銀槍一鬆,槍尖恰好刺進那漿果的蒂部,“噗”地一下把小得像老鼠屎的核兒挑了出來,大哥哥一個旋身,把剔了核兒的漿果送到了安子面前。
一陣歡笑聲爆發了出來,其他小孩蹦躂著說“我也要我也要”,紛紛把自己剛剛撿到的果子往大哥哥扔去,大哥哥也沒讓大家失望,果子像暗器似的往他繁密地扔來,他全無例外地把果子全都挑在了槍尖上,成了一串兒野果串燒,才得意洋洋地長槍放下,讓小孩們過來吃果兒。
小孩們樂呵呵地吃那果子,好像那果子是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安子咬了兩口果兒,眨巴著眼睛問,“大哥哥,你眼睛上受傷了嗎?怎麼是紅色的?”
“嗯?這個,這個不是傷口,是刺青。”
“啊!好威風!那、那匹馬額頭上的也是刺青嗎?”
童言無忌,林三寶忍不住笑了,“是啊,它也是刺上去的!”
“我也要刺一個!”
“刺青可是很痛的啊,要用針刺進你皮肉裡,再把顏料塗上去,這樣你也能忍嗎?”林三寶回憶起自己當初被童年好友騙了去刺青時哭得喊爹叫孃的情境,不禁要嚇唬一下小朋友來平衡下心理。
“呃……那、那還是算了……”
在田裡勞作的大人們十萬火急地趕來河邊,卻是看見一群小孩好端端地圍坐在一起吃果子,不禁一愣,還以為是小孩惡作劇,可安子的孃親一眼就看見自己孩子渾身溼淋淋,一看就是剛從水裡上來的,飛快地跑了過去把兒子抱了個牢實,“安子啊!嚇死娘了!你、你是怎麼上來的?”
“有個沒見過的大哥哥救了我。”安子此時已經不害怕了,“不過他又走了。”
“沒見過的大哥哥?”
這山頭靠近凌雲寨,兔子不吃窩邊草,只要交一點兒保護費,村民生活倒是安定,但外人甚少有膽量從這邊過路,都繞遠道走,村民們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悉,哪裡來的沒見過的大哥哥?
“嗯,大哥哥眼睛上面有紅色的刺青,好威風!”
村民頓時面面相覷:眼睛上有刺青……
沉默了一會,終於有一個人小聲地說,“該不會是……林寨主吧?”
“噓!讓他們聽見就糟了!”另一個人指了指山頂的方向,“你忘了王大叔說當初林寨主沒收保護費就被他們拖在馬後跑了幾個山頭嗎?!”
“唉,說得我都想念林家寨了……”
“找死啊!快別說了,趕緊回去趕緊回去!”一個男人驅趕著小孩子回去,還不忘吩咐,“今天那個大哥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準說!誰說一句就罰他沒飯吃!知道不!”
躲在樹林裡的林三寶把村民們的顧慮都聽了進去,他用力握了握銀槍,翻身上馬,緩緩歸去。
九月初一,拖延了半年時間,朝廷終於就青王爺海晏青遭刺殺一案作出了反應,派來了排行最末的平親王海宴平來負責調查此案。
當日錦瀾城所有有品階沒品階的讀書人都湊到了城門跪成一堆迎接海宴平。
但見最先進門的卻不是海宴平的八人大轎,而是一名騎著純黑戰馬的威風凜凜的青年將軍。銀色長槍,槍頭飄揚紅纓;銀色盔甲,鎖子之間均是金線,越發襯托得那臉容俊朗的青年將軍如同天神武將,威儀一點都不輸給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
錦瀾城府尹低著頭來作著揖來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