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此刻戌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地平線消失在天邊。看宇文秧這樣子,讓他主動坦白顯然是不太可能,不過即便他不說,他也能大概猜到是因為什麼,能讓一個人的情緒如此般變化的,無非就是為情所困罷。
宇文懷廣嘆了一聲,主動側身讓開,待宇文秧跟著自己走到了屋中,再順手把門關上,他一轉身,就見宇文秧眼中憋了許久的眼淚嘩啦啦毫無預警地淌下來。
“秧!”宇文懷廣大吃一驚,他實在猜不到會是誰,對秧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宇文懷廣沉默了許久,看著宇文秧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才陡然開口道,“秧,你喜歡的那人到底是誰?”宇文秧依然搖頭,而後聽宇文懷廣遲疑了一下繼續道,“秧,你喜歡的那人,莫非是男人?”
宇文秧震了一下,臉色一白,呆呆地看著宇文懷廣,眼中還有未盡的眼淚。
宇文懷廣看著宇文秧一臉被打擊的模樣,不忍地嘆息,“我初時還在想,是哪家的姑娘讓你左右為難至此般,但後來又想,你既然這般喜歡那人,那就讓我們幫你去提親就是,為何還要這般忍著,又見你和黃大小姐的相處,你也不像是喜歡她。除非你喜歡的人的身份,讓你難以啟齒……”
“大哥……”宇文秧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吶吶地看著宇文懷廣。
“秧,”宇文懷廣摸了摸額頭,“你在與對方相處之時,或者在喜歡對方之前,有想過或者介意過對方是男人麼?”
宇文秧搖頭,他與菩屠法師初識,到後來兩年後再遇,然後相處,都不知曉自己是何時喜歡上對方的,只知道當自己慢慢醒悟時,那份愛已經深入骨髓,就像他想拔也拔不出來了。
宇文懷廣暗歎了一聲,想不到自己當大哥不算,還要為自己的小弟解決感情上的疑惑。
“秧,這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宇文懷廣猶豫著,思考著自己的措辭,“你和他……那個,你喜歡他,那、他呢?”
“大哥。”宇文秧垂著頭,終於開口,“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
碰!不等宇文秧說完,宇文懷廣一掌拍在桌子上,一臉憤怒地低喝,“他這樣說的?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說你配不上?難不成他還是皇親國戚不成?”
宇文秧慌忙解釋,“沒……沒,他沒有說……”不用別人說他都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人家,而且他的確是皇親國戚。
“大哥,他很好,他沒有這樣說,真的,他人很好。”宇文秧一次又一次地在宇文懷廣面前強調。他很好,他只是,不喜歡自己而已。
宇文秧滿臉失落。
他一向就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宇文懷廣一看他臉色,便猜想了個大概。
“他……”宇文懷廣思考著怎樣措辭才不讓自己傷到宇文秧,遲疑地問道,“他喜歡女人?”
宇文懷廣見宇文秧垂著頭不說話,便以為他已經預設,心裡頓時也一緊,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兩人沉默相對。
許久,宇文懷廣拍了拍宇文秧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秧,時間也不早了,早些去歇息吧。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既然你們……”
宇文秧哭喪著臉打斷宇文懷廣,“嗯,我知道了大哥,我先回去了。”
……
天庭的一切美好得似乎一點都不真實,尤其是天庭的御花園,就像是畫在畫上的一樣,花色繁華,豔麗叢生。
“淵,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打算接受玉帝的賜婚!”
兩個一身華服的男子坐在御花園中的石椅上,兩人中間是一張擺滿了美酒果盤的石桌,兩人一黑一白相對而坐,說話之人便是那黑衣之人。
“唔……”那被叫做‘淵’的男子沉吟了片刻,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可讓那黑衣男子急得皺緊了眉,看見自己友人的滑稽模樣,淵愉悅地低笑道,“誰告訴你我要拒絕玉帝的賜婚?”
身旁的花叢忽然動了動。淵懶懶地瞥了一眼,眼中笑意未減。
“那你是要接受咯?”急性子的黑衣男子只將注意力集中在兩人的話題之上,因此並未注意到花叢裡的移向。
“這個麼……”淵故意拖長了自己的語調,連帶著黑衣男子也緊張兮兮地看著友人。
黑衣男子不耐地揮手道,“聽說這八公主可是溫婉賢惠得很,整個天庭的男人都願捨身,就為了博美人一笑,你不會連這樣的美人兒也瞧不上吧!”
“哦?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見你去博美人一笑?”自淵發出的一聲低沉的笑,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