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日子倒是平平淡淡地過去了,轉眼便是新年。
從大年初二起,便陸續有人到逍遙山莊來,都是借著新年拜賀的名義,上門來要見蘇雁歸。
這些人大多是被攔在門外,即使起了衝突,慕容林也很輕易就能擺平。偶爾有被放進來的人,多是帶著各色藥材食材,往門口一堆,就跟蘇雁歸勾肩搭背地說笑起來,最後往往以荊大神醫黑著一張臉來捉人為終結。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香餑餑,餓的人想吃,不餓的也饞,剩下幾個不打算吃的,也還要繞著轉一轉,從頭到腳聞一聞才甘心。」
不知第幾次被荊拾帶回房間裡,蘇雁歸終於忍不住裝模作樣地嘆起氣來。
荊拾唇邊不覺勾起一抹笑意,說話時卻還是滿腔正經:「還有不想吃也不想聞的,就只想著在上頭戳個洞。」
寧簡剛捧著藥從門口走進來,聽到他的話,臉色頓時一冷,周圍的空氣也似跟著降了下去。
荊拾敏銳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蘇雁歸無知無覺地笑了兩聲,把那突然緊張起來的氣氛緩和了。
荊拾慢悠悠地回頭看蘇雁歸,最後道:「你給我在房間裡待著,我出去應付那些家夥。」
說著便往門外走,直走到寧簡身邊,看到他手中的藥,荊拾才又轉頭朝蘇雁歸吼了一句,「給我乖乖吃藥!」
「好。」蘇雁歸應得爽快。
等荊拾離開後,寧簡才走到床邊,將藥放在一旁,一邊去捉蘇雁歸的手。
這已經是多日來的習慣,寧簡不敢說話,便只能在蘇雁歸掌心寫字,即使不需要交流,也要碰一下他的手,以示自己來了。
自那日的吻之後,寧簡每次伸出手,都會下意識地遲疑,他自己說不清原因,倒是蘇雁歸替他找了藉口,還極大方地安撫他說別在意,彷佛那天的接觸與交流從來不曾存在過。
「阿風?」感覺到有人捉自己的手,蘇雁歸便喚了一聲。
寧簡只在他掌心寫道:「吃藥。」
蘇雁歸也沒拒絕,只是等了片刻,問:「他走了?」
寧簡想他問的是荊拾,便應了一聲是。蘇雁歸卻像是聽不到,又問:「荊拾走了?」
「是。」寧簡無法,只好又寫了一字。
蘇雁歸卻沈默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聽到他說了些什麼嗎?」
一聽到他的話,寧簡心中就咯!了一下。
這逍遙山莊上下,知道蘇雁歸中毒後耳朵聽不清,跟他說話時都會故意提高音量,荊拾自然不會例外,剛才他進門時聽到荊拾說話,也並不覺得他的聲音比平時要輕,蘇雁歸這時卻問他,荊拾說了什麼。
再想到自己應的那一聲,往常蘇雁歸也大多能憑著模糊聲音領會意思,剛才他卻像是完全聽不到……寧簡有些慌了。
「你聽不清?」
「有一些是可以聽得見的,可是荊拾好像今天聲音特別小,聽得很費勁。」
寧簡猶豫了一下,終於在他掌心慢慢寫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沒在意聲音。」
「原來是心情不好,難怪這麼兇。」蘇雁歸一聽便笑了起來,「那他剛才說了什麼,你有聽到嗎?」
「沒有。」
「那就算了。」蘇雁歸問過了,便安心下來,寧簡趁機拿過藥喂到他嘴裡,他也沒有抗拒。
寧簡卻看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他自然知道自己所說的荊拾心情不好的話是謊言,並不是荊拾說得小聲,而是蘇雁歸的耳朵更不好,聽不清了。
荊拾那天說的話他還記得清楚,惴惴不安地過了這些天,看著蘇雁歸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便也漸漸安下心來,然而現在才發現,蘇雁歸的身體還是在惡化。
他可以隱約察覺到荊拾和慕容林,還有那些這幾天陸續到逍遙山莊來又匆匆離開的人,似乎都在找著什麼東西,大概是能解開蘇雁歸身上的毒的,然而很顯然,誰都沒有找到。
接下去還是找不到的話會怎麼樣,他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9鮮幣)落花有意 第十五章'下'
第十五章'下'
「阿風?」似乎感覺到他的異樣,蘇雁歸叫了一聲。
寧簡回過神來,只是依舊喂藥,並沒有響應他。
「阿風。」蘇雁歸把聲音拖得老長,臉上帶著一絲討好。
寧簡下意識地警惕了起來。
他還記得,蘇雁歸還小的時候,若有什麼想要、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