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子吧。」

深夜的林中靜悄悄的,枯藤老幹,看上去都成幃幢鬼影,人眼處一片漆黑,近處顯然沒有人家。

江湖中把易容傳得神神秘秘,其實也不過是把一些鬍鬚頭髮染料之類的在臉上粘粘補補,較費時間,關鍵看的是形神合得像不像,材科有好有壞罷了。

按我的本意,本來是想先給他們幾個人畫的,但是信蘭卻非要先看看我的長相,我也只好把那份山羊鬍子計劃暫時先延期了,升起小小的一堆火,攬鏡自照,普普通通的臉,平平常常的相貌,最引入注目的也只有這雙眼睛。

這本是我精心挑選的一張臉譜,只是這一副平凡的樣貌,卻已陪我走過許多不平凡的經歷。三年有餘,我也幾乎要把這當成是自己的長相了。

如今相別,可有依依?絹布蘸上藥水,輕輕地往臉上抹去,如果抹去這—副瞼孔的同時,也能把一切不好的記憶都—起抹掉,那該有多好。如果回覆原來長相的同時,也能帶回那一段如夢般的歲月,那也該有多好!

可惜白日做夢,也沒有這等美法。幸而我本就不是活在夢中的人。

信蘭突然問道:「這樣擦下去,就能看到真正的你嗎?」

「是啊。」

「那……你照著鏡子不好弄,我來幫你好不好?」

「隨便你好了……不過事先提醒你,萬一我長得像妖怪,你可不要害怕。」

……又被瞪了……

雖然不明白信蘭眼中那抹奇特的熱切,我仍是依言把絹布遞給他,信蘭把我手上的鏡子交給劍琴,捧住我的臉,以一種我並不能理解的熱情仔細擦著,由上而下,先是額頭,接著是鼻子,再來是嘴唇,下頷,臉上傳來清涼的感覺,信蘭的臉色卻是越來越不對,小嘴張得大大的,臉上不斷的冒出細汗,脖子上的顏色還沒有擦完,他手上的絹布倒突然掉了下來,我快手快腳地接過來。

「信蘭?」

「……」

「……你還好吧?」

「……」

「?」

這……這是什麼狀況?

雖然我知道白己長得很漂亮,不像一個男人,但是也還不至於有這麼誇張吧?竟能把聰明的小信蘭迷成這個樣子?如果這麼好用的話,以後都不易容,企不是要他端飯,他不能遞水,要他買酒,他不能送茶,我可以大大的開展懶人生涯了?

光是用想的我都要笑得合不攏嘴了!

身邊突然又傳來「啪」的一聲,卻是劍琴手裡面的鏡子掉在地上了。

「劍琴……你怎麼也跟著信蘭鬧起來了……」

我苦起臉,要論美人,劍琴見的絕不會比我少,更何況他跟信蘭算得上重才不重貌,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什麼時候也有興趣跟信蘭玩這種誇張表現的遊戲了?

信蘭在我這一喚之下卻像是突然回過神了,側過身擋住劍琴看我的目光,一把搶過我手邊的那些個瓶瓶罐罐,沉著臉冷聲說道:「這些就是你易容用的東西嗎?」

「是啊。」

「那你還想要發呆到什麼時候?!要化妝成什麼樣,還不快點重新畫上?!」

「……」這樣還不夠快嗎?

信蘭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眼睛莫名其妙地冒火,伸手又把那堆剛搶過去的戰利品又一股腦塞回我手中,癟了癟嘴,我只覺得自己比竇蛾還要冤。

為什麼現在徒弟都可以這麼欺負師父?!就算是一報還一報,當年我做別人徒弟時,可也沒有這麼囂張過。

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鏡子,火苗一竄一竄的閃得出神,依稀能看出來,除了眼中平添一股滄桑,我跟之前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薄唇星眸,與我所繪之圖一般無二,歲門無痕,究竟是楚寒入畫,還是畫中人出來變成了楚寒?

低低地嘆了一門氣,鏡中人垂下長長的睫毛,竟是平添了一股嫵媚,一個男人,要這樣一張美麗的臉又有什麼用處呢?反倒是見不得人、時間是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流久的歲月絕不會白過,只不過當一個人心心念念只願青春永駐的時候,時間就把傷心刻在臉上,如果—個人不在意這些,那麼時間要想留下什麼,就只好把傷心刻在他的心上了。

幸而我有信蘭威遠,幸而我有劍琴!

把要用的東西依次擺好,回過神來,山風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大了起來,冷風入骨,在黑夜中聽起來更是好像鬼哭神號,依稀就帶出了一股莫名的抑鬱壓制之氣,我傾耳細聽:「劍琴,你們有沒行聽到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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