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南域。
他在璇璣營時曾聽李大人說起過這一南一北兩位藩王。南域富饒,有米有糧,更是出產茶鹽重地,雖歷任藩王都未曾有過逾越之舉卻是被皇家頗為忌憚。
反而是北疆的筑北王,手握重兵把守邊關,動輒視“藩王不得出領地”的律法於無物,帶著兵馬橫行邊界抵抗琉國騷擾。皇上對此卻是睜一眼閉一眼,撐死了派人傳一道聖旨,也不過是先斥後贊,先罰後獎,拉平。
“王爺此次出來可是奉旨?”
蒲紹茫然的看著他:“可能是吧?那位京城裡來的大人與王爺是密會,連蔡先生都沒旁聽,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說著又擠了擠眼睛,憨笑:“兵馬之說是王爺誑他們的,我們只帶來王府侍衛和林太守增派的一百護軍。”
十五偷偷撥出一口氣,既然有林太守的增援,看來確實不是慶南王私自跑出來的,否則,這個罪名可就大了。
正想著,榮敏吩咐人招十五過去。
穿過前堂來到平日裡官吏們處理公務的二堂。有小廝打起竹簾,只見堂內首位端坐的正是那監察使,慶南王端著茶碗悠悠然坐在一旁下首處。
“璇璣營十五拜見王爺,大人。”
榮敏一笑:“起來回話。”轉頭又跟監察使道:“這人就是庚王派在南域的,先前本王與雲城夕醉樓有些誤會,多虧了他才免遭刺殺,真是誤打誤撞。”
監察使奇道:“怎個誤打誤撞?”
榮敏哂笑:“庚王派他起先可不是保護而是監視本王來的。大人也知道前陣子盛傳我南域私自屯兵,境內又因為茶稅的事鬧起一群草寇將稅銀劫了……大人也應該有所瞭解那李贊疑心病有多重。”
監察使點點頭:“庚王一心為國又管著璇璣營,多疑一些也是正常。只不過沒想到會是這般……”
榮敏趕緊掐住話頭:“本來這小子好好的給我當侍衛,不想庚王一封密信讓他來查郭氏。我念著他救過我一命,上次的傷還未好利索,這次又來雲城,正是心急時,正巧大人奉旨前來。所以路上急了些,還望大人勿怪。”
監察使笑著說:“無妨。王爺乃金枝玉葉之身卻對有恩之人如此記掛愛護,這是王爺的美德,下官欽佩。”
如此兩人互相帶了一輪高帽才又轉回正題。其間蔡廷握著一卷剛剛撰抄好的單子進來回話,自知事汪慎私庫中抄出僅僅金銀一項摺合萬兩有餘,更有古玩玉器並地契若干。
小小一名地方知事竟會有如此家底?
十五仔細留心這監察使的言辭語氣,竟是個品行端正的清官?現在京城裡還能有幾個如此高潔的官吏?不由心中對這位大人泛起一絲好感。
榮敏一邊聽一邊笑,末了說道:“這郭家人可真沒少填了汪慎。蔡先生可有派侍衛搜尋地窖之類可供私藏之處?這種人最喜歡挖坑,放在明面上的往往不足其總和的十之一二。”
正說著,領隊抄家的侍衛來報,那汪慎之妻適才嚇暈,後轉醒,主動交代了汪慎藏私之處。
監察使大怒,一拍桌案,“可找到地方了?”
侍衛答道:“已派人騎馬先行,就在雲城迷山腳下的一戶農莊裡。”
“備車馬,本官親往監察!”
榮敏勸了兩句,直說大人一路勞累先歇一歇無妨,讓侍衛和護軍去即可。但這位大人脾性火爆,根本容不得,一疊聲的催人備車。
榮敏也不好再攔,只說:“如此便辛苦大人了,本王坐鎮府衙暫行監理。”
自監察使走後,十五靜靜的站在榮敏面前,也不說話也不動。
榮敏招手叫他上前:“我知你在等我告訴你璇璣營和李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麼?”
十五還是不說話,單膝跪地,垂頭抱拳。
榮敏想了想卻不直接答他,而是說起這次他為何會突然趕過來。
“二皇子一向質疑郭彥丹的堂兄郭彥慈。此人自科考之初就曾四處託人想拜在劉太傅門下,但那時他不過是一個雲城來的跳樑小醜,空有銀子京裡那些眼高於頂的官吏怎會將他放在眼裡?偏生劉仕冕有個極貪財的門生名叫宋鶴年,你可還記得這人?”
“回王爺,記得。”他親手絞殺的奉州運河段監察使,為了此事李大人還安排了蔡廷的侄子蔡光祖頂包,詐做斬首,實則將人藏起來留用。
“就是這宋鶴年收受了郭彥慈大筆銀錢將其引薦給劉仕冕。郭彥慈不是郭氏本家子弟,自家如何支付得起這般鉅額應酬?銀子自然是郭彥丹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