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笑道:“你看咱們離兒長得多好,真是個俊孩子。”
“是。”言非離別過頭去,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又回過頭來看著懷中的孩子,說道:“這孩子長得像門主。”
“也像你。你看他那雙黑眼睛,和你簡直一模一樣啊!”
言非離仔細看看,還是覺得孩子像門主多一點。
離兒一直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懷裡,這會兒突然轉向北堂傲,對他伸出小手,含含糊糊地喚著:“咿呀……”
北堂傲對他笑笑,哄道:“離兒乖,讓你……義父抱。”
言非離聞言,渾身一僵。
“非離,離兒的名字我已經取好了,你看看。”北堂傲遞過一張紙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字。
“北堂曜日……”言非離喃喃地念道。
代表日、月、星辰的曜。曜日曜日,如日光般閃耀,隱喻了北堂傲對這個孩子的期望。
“這是個好名字。”
“是呀。”
把孩子抱到床上,言非離從懷裡掏出那個小撥鼓,在離兒面前撥弄兩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言非離笑著,陪著他玩耍起來。
北堂傲走過去,在他們身邊坐下。
“今日你一離開沈梅院,我便親自去把孩子接了回來,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非離,現在看見離兒,你可高興了?”
“嗯!謝謝門主。”言非離看著離兒,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北堂傲陪他哄著離兒玩耍半晌。午時漸近,大概是肚子餓了,離兒漸漸有些不耐起來。北堂傲見狀喚了一聲,進來一位農婦打扮的年輕女人。
“小少爺肚子餓了。”
那婦人也不說話,只是行個禮,接過孩子下去了。
“她要帶孩子去哪裡?”言非離慌忙問道。
“你別著急,我只是讓她帶孩子下去餵奶。”北堂傲見非離神色慌亂,安撫道:“你放心,她叫翠女,是孩子的乳孃,這段時間離兒一直寄養在她那裡。她是個啞巴,不會亂說話。非離,你坐下,有些話我要和你說。”
言非離聞言,回身坐下。
北堂傲正色道:“我給離兒起名曜日,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他是我的長子,不論今後嫣嫣所出是男是女,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日後我這北堂王的封號,也少不得要由他繼承。”
言非離心下一凜。
“門主……”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心意已定。這孩子既然是我的長子,便理應繼承我的一切。不過,非離,你要知道,如果他是我的兒子,便不能是你的孩子,你明白嗎?”
言非離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我明白。”
北堂傲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這孩子是你親生的,讓他喚你義父,你心裡必定難受。可是我也沒辦法。將來孩子大了,這件事總沒辦法向他解釋,不如便讓他認你做義父,以後你們也是父子親睦,豈不一舉兩得。”
言非離神色黯了黯,也知此事只能如此,低聲道:“是。門主想得周全。”突然想起一事:“夫人那邊……”
“我還未告訴她。待她生產以後再說吧!”
“那……離兒……門主打算何時、何時把他帶走?”
北堂傲見他緊張惶恐的模樣,心下一軟:“你這麼想他,我便讓翠女帶他在你這裡住兩日。”
言非離聞言,心中大喜,臉上立時綻放出欣喜地光彩。
“門主,謝謝你!”
北堂傲本覺得這個決定有些冒失,但見了他的神采,卻又覺得值得,微微一笑道:“讓離兒在你這裡住到也正好。那翠女和她丈夫雖然聽得見,卻都是啞巴。離兒現在正是該學說話的時候了,你得空便教教他吧。”
言非離立時便坐臥不安,恨不得這會兒便把離兒抱在懷裡,教他說話走路。
(54)
北堂傲信守承諾。待翠女抱著離兒回來後,便告訴她言非離是孩子的義父,要她帶著孩子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順便伺候言非離的起居生活。
交待了一番後,北堂傲便回了沈梅院。
言非離與孩子重逢,又可以和他朝夕相處,自然分外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相聚。
大概真是‘母’子連心,離兒不過半日便和他混熟。
此後幾日,言非離陪著離兒寸步不離,晚上也要孩子和自己睡。半夜起來給孩子餵食或是把尿,都是親自來。